秋棋问:
“你还记得他长得什么模样吗?详细说说。”
那边的归鸟提起笔来。
准备在纸上作画。
小伙计想了一下。
“记得,这人啊,身高七尺,国字脸,身着一身玄色长袍,头梳发髻……”
经过小伙计的一番描述,归鸟显示勾勒出一个轮廓。
紧接着在轮廓上迅速添加出五官特征,身体特征。
画了一张面部图,和一张全身图。
小伙计看到画的时候惊为天人,直呼神似。
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根本不用太多的修改。
“眼睛稍稍大上一圈,除此以外,几乎着,归鸟连忙修改起来。
正这时。
楼下的茶楼掌柜突然招呼说。
“小钱呐!你三舅来找你了!赶紧下来!”
小伙计一听,回了一声:“好嘞,我这就来!”
秋棋挥了挥手。
“既然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这边没什么其他的事了。”
小伙计连连点头,迈步要走,外面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
一个人一边上楼一边还喊着。
“嚯,你小子可是翅膀硬了,三舅来了都不知道出来迎接,怎么,还非得要我上来请你?”
小伙计连忙从雅间跑了出去。
秋棋并没在意,只是低着头细细端详画上的人。
衣着华贵,头上梳的不是普通人的发髻,倒像是贵族才有的……
旁边的归鸟一声不吭。
秋棋一边想着,一边说。
“你看这个发髻,很讲究,这个人应该是个贵族……”
“但是身为贵族,可能亲自出手给某家客店做打手,下暗棋吗?”
“这不符合身份,贵族不会亲自出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此外,刚刚小伙计说的一句话让我很在意。”
“这人进了雅间,直接点了一壶最贵最好的茶,但却一口都没喝。”
“这说明他本就不是为了喝茶来的,他就是为了用软语针击落咱们的幕布。”
归鸟静静听着,并没搭话。
心里却在想:
他说得好有道理呀……
我从画上怎么就看不出这些来呢……
秋棋继续分析。
“既然不是为了喝茶,却点出了最贵的茶品,那这应该是出于无心之举,是下意识的说法。”
“所以可以断定这个人出身贵族,家境极其殷实,所以才能一入店家随口点出老龙海。”
“此外,你注意到这人身上穿的衣服了么?”
“玄色长袍,谁大夏天的还穿长袍出来?这很可能意味着此人的体质虚寒……”
“那么问题来了,一位体质虚寒的贵族,却费劲巴力的跑到这里替他人办事……”
“这位幕后指使之人,地位必然非常显赫,甚至远高于这位贵族……”
秋棋捏着下巴想了一下。
“当然,也不排除这人是个落魄贵族,寄人篱下在别人家担当打手……”
“可如果是个落魄贵族,他穿成这样就有些太扎眼了。”
“此外,这袍子的布料一看就是上佳之品,我敢担保帝都上下,能造出这种袍子的店家,不会超过三家。”
“完全可以从这这件袍子作为突破口。”
“咱们可以一一上门询问,到底哪一家售出过这种长袍,又卖给了谁,或是可以直接拿着这幅画去店家询问……”
“则难题迎刃而解。”
他一番分析说完,归鸟还没回答,门外却传来一个惊呼声。
“妙极!妙极啊!此解甚妙!抽丝剥茧,去伪存真。”
“妙啊。”
一边说着,有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刚刚那个小伙计。
小伙计满头汗,拉扯着中年人。
“三舅,三舅!人家客爷在雅间用茶,你没事你搭什么话啊!”
“若打扰了客爷清净,你一甩屁股走人了,我得挨老板的骂!”
中年胖子甩给他一个大黑脸。
“你小子懂个屁!就你小子的眼界……啧啧,要么说你小子只能当个跑堂小伙计呢!”
“去一边玩去。”
小伙计满脸委屈,急忙招呼秋棋。
“我三舅就这个德行,打扰了客爷清净,客爷……”
秋棋朝他摆了摆手,他这才略略安心。
“无妨。这位是……”
没等小伙计回话,中年人行了一揖。
“某家不才,京刑司右侍郎赵阔,在门外听小哥儿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情不自禁……”
“这才惊呼出声,入门一见。”
“叨扰小哥儿清净,是某家之失。”
秋棋眼神微微一凝。
京刑司,也就是俗称的刑部。
是京兆府的顶头上司。
京刑司有左右侍郎两位,官位正四品,在刑部之中的地位仅次于正三品的刑部尚书。
这间茶楼一位小小的跑堂伙计,居然还有这等官位的亲属?
这可真是没想到的事情。
秋棋连忙装模作样的还了个礼。
“小人见过侍郎大人……”
中年人连忙摆手。
“今日某家为私事而来,所以不必称什么大人,身在朝外,均属大靖国民。”
“不知小哥儿如何称呼?”
秋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