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丫跟小虎回来,大满就把钱袋子给二丫,这是他爹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吩咐的。二丫没有接,让大满继续拿着带回去。也许是穷人家孩子的早当家,当二丫说回家,都二话不说就跟着回去,没有谁说要去玩玩什么的。
回来的路上,大满显得格外兴奋,一直用着粗嘎嘎的特质青春期的少男音,说个不停,一改以前沉稳少言的作风。二丫奇怪的看了大满好几回,小虎似乎知道媳妇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偷偷地贴着她的耳朵说:“你把钱给大满哥拿着,大满哥特别高兴。”
二丫不解:“这有什么高兴的?”
“我们家只有当家的才能拿钱。”
“这个谁家都是,那钱只是让他拿着,回家就要给大伯,又不是给他的。有什么好高兴的?”二丫还是不能理解。
小虎嘴一撇:“那也高兴!”
二丫偏偏头,用脑袋顶顶小虎的肩胛,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到:“你是不是也想拿钱?别着急,以后会挣多多的钱,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再也不会想要拿钱。嘿嘿嘿嘿”说完就是奸诈般的笑!
小虎满脸通红,激辩道:“我才没有!”
“......”
他们到村口的时候,却发现大伯、大伯娘、二叔、二婶带着几个小不点在河边忙乎,旁边还站了不少村庄上的邻居。
来子小,最是沉不住气。远远地看到,就拔脚跑过去了。小虎却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大伯他们可能是在起笼子!”
“什么时候下的?昨天晚上?”二丫很吃惊,昨天那么晚了,还去河里下笼子!真是要钱不要命。
大宏知道他爹昨晚没有出去,就接到话头:“不是昨天晚上!可能是我娘跟二婶昨天白天的时候下的。”
“嗯!有可能,大伯娘跟二婶真厉害!”二丫发自内心的感叹。看来大伯娘他们真是被穷逼得,稍稍有自己能做的事都不放过。
他们说着话的当口,就听到一阵大声的喧哗。
有声音喊:“这鱼还真多啊!”
又有声音喊:“守发大哥,你们不能那么拖,小心笼子拖散了。”
又有声音喊:“你们这个笼子编的也太大了,现在又装了这么多的鱼,肯定是拖不动。”
又听到谁在喊:“守发大哥,你们先别动,我回去找根绳子过来,帮你从竹笼子底下兜着。”
小虎他们跑到的时候,大伯和二叔已经把竹篓子拖到河边的浅水部分,这里的水才到大腿上。河中间的水到一米八高成人的胸部,也不知大伯娘和二婶是怎么放到河中间去的。
大满、小虎几个小子,连忙脱了外衣和鞋子,跳下河一起帮着往上起。也许是大伯娘她们放的饵多,也许是时间放的长,这次比上次的鱼还多。二丫一看不行,就这样直接往上起,还真的要把鱼篓子给扯散了。
忙喊道:“你们先别动了。”随后又跟大伯娘说:“大伯娘,你去找最近的哪家借个绳子来,底下真的要兜着。”
大伯娘连连点头,还没等到她走,就看到先前喊着弄绳子的一位堂兄弟拿着绳子跑来了。
好些人帮忙,把鱼篓子给拖了上来。都说鱼喜欢扎堆,二丫这次是信了。大大小小装了有四十多条,最小鱼也有二斤多。一斤鱼六文钱,也能卖个一两银子。
二丫还在算差不多能卖多少钱,那边已经有人打招呼了:“守发兄弟啊!这鱼换粮食不?我拿米跟你换一条鱼回去烧给孙子吃。行吗?”
大伯抬头一看说话的是自己大堂嫂,忙应到:“大嫂,你看你说哪儿的话,你随便拿,不用给钱也不用拿粮食换。”说着就顺手抓了个大个的鱼,起码有五六斤,递到大堂嫂的手里,“大嫂,就这条肥,这鱼刺少,给孩子吃正合适。”
“好!就这条。我一会把米送到你家去,你也不要跟我拉扯,你们现在这么困难,我能白要你的东西?那不是让人指着你老嫂子我的脊梁骨骂么!”半老太太一边乐呵呵的用手指勾着鱼鳃子,一边在心里估量着给多少米合适。‘这鱼看着不少于五斤,还是最养身子的黑鱼,嗯!至少得给十斤米。’老太太盘算好了,就笑眯眯的打个招呼,拎着大黑鱼回家了。
其他相邻也纷纷说想拿米换鱼,这哪有不行的道理。大伯娘说了:“我家养的鸭子和鹅,那么瘦,说是皮包骨头都不带夸张的。大家伙也养着鸭子、鹅,还愿意拿米跟我家换鸭子换鹅,不就是为了照顾我家么!现在这鱼,可别说换,王家族里的家家都送一条。外姓的今天帮忙的也一人一条”
大家听了大伯娘的话,忙说:“守发家的,你可不能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哪能不管不顾。再说,上次小虎结婚,一家一条鱼,已经给过了,这次可不能再白要。要不然真像老嫂子说的,要挨骂的!”
“是啊!是啊!”旁边一片附和声。
大伯娘也不管别的,先让大家伙一人拿一条回去,谁家没有来人的,让大满给记着,回去就给送过去。
大家伙也不客气,都估摸着差不多给多少米,心里有了数,就各自拿着鱼回去了。
他们收拾好了,就抬着鱼篓、和剩下的鱼回去做饭。
二丫和二婶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大伯娘跟大伯在外面忙着拦阻各家送来的大米,那是满头大汗。来的基本上都是半大孩子,被家里的大人指派送米过来。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被拉得急了,顺手就把靠在墙上的大簸箕,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