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万城在沈姨娘的院中。
昨天他那一晕,一直到巳时一刻才醒来,醒来后脑子昏昏沉沉的,沈姨娘给他喂了大夫开的药,没多久他便又睡了过去。
直到末时才醒来。
这回醒来,姜万城可是清醒多了,沈姨娘这回给他端药来,他便自己起身喝了,也不需得沈姨娘多费心。
他将空碗递给坐在床边的沈姨娘,目光落在沈姨娘的腹部,深沉极了。
沈姨娘微微勾唇,随即便目色担忧的看了回去,“老爷,您现下觉得如何?”
“好多了,那个孽子呢?”姜万城许是被气得狠了,这会儿提起来反倒是心平气和了。
沈姨娘犹豫了下,“昨日老爷晕了,妾身便差人将三少爷给带离出府了,您可是想将三少爷迎回来?”
姜万城冷哼了声,“接回来做什么,他可不再是我儿子,回去差人送了族谱来,我要将他的名字划去。田氏和姜瑶呢?”
“都在主母院中呢,姐姐昨日也晕了,请了大夫去,也是方才才醒来,大小姐倒是哭喊了许久,妾身不知老爷何意,也就没敢将她放出来。”沈姨娘解释了句,暗戳戳的在给姜瑶和田氏上眼药呢。
“丢人现眼的货,还想要出来,我没把她给送去沉了塘就是仁慈了。”姜万城压着牙,想到昨日姜瑶那假的守宫砂,气的又捂了下胸口,只觉得闷得慌。
沈姨娘立即轻抚起姜万城的背来,“老爷,您可万万要保重身体啊,大夫说您昨日是郁结于胸,又遭了刺激,这才晕了过去,还需得好生养养呢。”
姜万城轻抚着沈姨娘的手,唤她坐进些,便又轻抚上她的腹部,“你腹中这孩子,日后我要亲自教养。”
“这是他的福气啊,只是这般的话,可要将他记到姐姐的名下去,您名下总不能没有嫡子啊。”姨娘眸光微闪,这可是个好机会,她得把握住让自己坐上平妻的位置。
姜万城眉尖一皱,也是,他名下总不能都是些庶子,这说出去多不好听,“倒也不是不行。”
沈姨娘眉尾微动,“老爷做主便好,只是老爷,大小姐失了身子,可闲郡王府却迟迟未有动静,这该如何是好?妾身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忧大小姐会不会怀了~”
这倒不是沈姨娘真的担心姜瑶,只是借姜瑶来说明田氏日后的名声定然会不好,且她还不会教养孩子。
这样姜万城就不会再想到把孩子挂在田氏名下了。
果然,姜万城一听她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可不认为昨天的事能不被传出去,这一传,田氏定然要落得个不会教养的名声。
“田氏,若我休了田氏……”
“万万不可啊~”沈姨娘连忙打断了姜万城。
对上姜万城那疑惑的眼神,沈姨娘便又解释起来,“大小姐还要嫁入闲郡王府,您若休了田氏,那大小姐该当如何。”
姜万城一想,也是这个理,那他现在该怎么办呢,人不能记在田氏名下去,他名下又得有个嫡子。
想着,姜万城眉头便锁了起来。
沈姨娘眼眸泛着些许光亮,“还有,老爷,郭家过六日要为他平妻所生的孩子庆百日宴,帖子已经送来了,您可要去?”
平妻!
对了,他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呢!
沈姨娘跟他时间也不短了,为人温婉持家,决计不会对庶子庶女不好,现下又怀着,操持家务也有一手,提她当平妻也不无不可啊!
姜万城瞬间清醒,“不去。我这倒是有件事要同你商议,我打算择吉日纳你为平妻,你看如何操办一下?”
沈姨娘立即满面惊喜,随即故作犹豫的推诿几番后,这才‘勉勉强强’的应下,“无需大操大办,妾身还怀着孩子呢,您挑个日子,同家里人吃端饭说说便是了。”
“委屈你了。”姜万城也不大愿大肆操办,见沈姨娘这般懂事,他心头也舒畅不少。
于是认沈姨娘为平妻这事儿,也便这么定下来了。
而此时,姜瑶正满面灰败的坐在田氏的身前,脸颊上带着些许红印子,那是田氏怒极扇的耳光。
姜瑶将姜璇和顾长清合伙算计她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田氏。
田氏是既生气又心痛,抱着姜瑶泣不成声。
半晌,田氏才拉着姜瑶,“那闲郡王可有说何时来提亲?”
姜瑶摇了摇头,“并无,他只是说他回来娶我。”
田氏气的手都在颤,“你可知,他若不来,你这辈子就都毁了啊!”
她的儿女,为何要经受这般的遭遇。
田氏心疼得厉害,一时又胸闷气短起来,“既如此,我便写信差人送去闲郡王府。只是闲郡王既是用这般手段娶的你,待你嫁过去后,怕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啊!
姜瑶只是无助的低声啜泣起来。
田氏咬着牙,手愤恨的撕扯着帕子,状似癫狂,“早知姜璇那小贱蹄子是个恩将仇报的,当初我就不该将她收到膝下抚养。她一个无生母庇佑的yòu_nǚ在这后院,压根就活不过满月。”
“现下说这些都无意义了。”姜瑶哽咽了两句,心头那惶恐不安焦躁畏惧的情绪,险些没将她折磨至疯。
看瞧着到了时辰,田氏发觉腹饿,便唤了婢女进来,“为何还无膳食送来?”
“夫人得等等,厨房那头说要紧着沈姨娘呢。”婢女也苦着一张脸应她。
田氏颓然的坐在床头,四肢无力,让婢女出去,“现下,你父亲怕是彻底厌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