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露问瑞雪楼的伙计要了火斗,将江晚沉的大氅烘干。
火斗就是熨斗,不过这个时代的熨斗还是用一种深口的平底锅子,里面装了碳火来熨烫衣物。
温知露怕江晚沉冻着,指示伙计开了间客房,让江晚沉裹着被子等她。
几人回去时天已经快黑了,雨还是哗啦啦的下着。
“玉儿把何芳叫来,将大俊身上的水擦干了再拿个炉子去,今天辛苦它了可不能让它病了。”温知露道。
大俊是马的名字,温知露家中一共三匹马,被知谦挨个取了名字。叫作大俊,二俊,小俊。
温知露还取笑过知谦取命废,可知谦就是喜欢这么叫。
院子里有一处避风的马厩,是盖房子时就建好的,毕竟冬天太冷若不弄个避风的马厩马儿是会冻死的。
玉儿与何芳仔仔细细的将大俊身上的水擦干净,给喂了粮草,好生犒劳了一番大俊。
几个借住在温知露家的村民,见温知露回来了就同她打了招呼。
这些个村民住在知露家已经有三天了,大家上山的那天都不约而同的给温知露带了点小心意。米,面,鸡蛋一类的东西。
“张伯这个时辰了是要去哪?”温知露见几人穿着蓑衣想往外走。
最年长被知露唤张伯的,是村子里一个老木匠此时正领着另外几个男子要出门。
张伯笑着道:“这雨天河里的鱼儿往外扑腾,好抓。前两天就想去了,只是雨都太大了。这会儿雨小我们去去就回,也不好意思一直在你家白吃白喝不是。”
旁边的几个男子都跟着笑了。
温知露让他们小心些,早去早回,张伯几人就带着篓子出门了。
这些日子村民都是在知露这儿吃的,温知露拿着村民送来的粮食煮给众人吃。有时候是素面,有时候是一些简单的炒素菜。
大伙都没有嫌弃菜不好,太素什么的,一个个吃的都高兴的很。原先大家都打算啃干粮的,如今有热菜热饭自然是没有不愿意的。
倒也不是温知露抠门,她只是觉着菜色简单一些反而不会让一些村民觉得欠人情。当然若是有人暗自嫌弃她,就更不值得她费什么心思了。
过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张伯他们就回来了,并带回了四五篓子的活鱼。
何芳打开了其中一个筐子惊叹道:“呀!这么多呀?个头还大。”
张伯乐呵呵的说道:“我们去到那的时候有不少鱼都被冲到了地上,我们倒也没费什么功夫。”
温知露笑道:“这么多鱼,怕是最近几天都是要吃鱼的了,我换着花样给大家做。”
“真是麻烦知露了呀!”
“辛苦啦!辛苦啦!叨扰这么久还要你们来做饭。”
“是呀~多谢知露啦~”
温知露随便同大家寒暄了几句,就去准备今天的饭菜了。
黄燕和刘婶也跑过来帮忙,怕这么多人的饭菜温知露她们自己搞不定。
“小姐,这鱼要怎么做?”玉儿问。
“做鱼锅吧!”温知露道。
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肯定是大锅菜最方便。
温知露让她们把黑鱼肉,片一下。将鱼头鱼骨放入锅里煮,熬成汤底,烫一些蔬菜在里面做配菜,再下入鱼肉。最后撒上花椒,辣椒段浇上热油,麻辣鲜香的鱼锅就这么做好了。
因为人太多,米饭都足足煮了三大锅,生怕大伙不够吃。
温知露家没那么多椅子,桌子上也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之前村民们吃饭都像是在食堂打饭一样,排着队盛饭盛菜。
“这鱼烧的可真香啊~我闻着都流口水了。”
说这话的是村子里的丁大娘。
丁大娘的儿子勇旺年后要成亲,家里刚盖了新房,手头真是没什么银子去住客栈了,这才一家三口全挤知露这凑合了。
“那是肯定的呀!知露那可是开大酒楼的,做菜肯定好吃。”张伯带头夸赞了知露一波。
有了张伯起头,村民们都开始了夸夸模式。
“知露这一家子心善,要不是她们呀咱们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对啊!前几天刚上山的时候我娘因为庄稼被淹了,眼睛都要哭瞎了,要不是知露说,她租我们的田雇我们给她种那个叫叫土土豆的,我娘还有的哭呢!”
排着队等着打饭的村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温知露基本上把整个村子的地都给租了,一是她的土豆已经打算大面积种植了,二是村民也着实可怜,忙活了一年结果什么都没看见就被水给淹了。一些本就生活不宽裕的,真是要活不下去了。
“今天吃完了,明天早上我再用这汤给大家下面吃。”温知露对着狼吞虎咽的众人道。
大家都是点头说好。
有的吃就行了,没人会挑吃什么。
给大家盛完饭菜,温知露和刘婶他们也回去吃饭了。他们吃的自然是要比村名吃的丰盛的多,也精致的多。
温知露没怎么吃饭,抱着江晚沉给她买的糯米糕和青团躲在一边偷吃。
江晚沉寻到她,点了点知露的脑袋道:“小没良心的,偷吃也不叫我。”
温知露咧嘴一笑,将怀中的糯米糕分给了江晚沉。
江晚沉拿起一块吃了一口。
“好吃吧?我最喜欢了。”
温知露一脸期待的望着江晚沉,烛火晃的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被她偷了装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江晚沉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的眼睛,眸中像是溢满了爱意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