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豫妃有苦说不出,心里将那不成器的弟弟,骂了千百回。即便在心里杀了她弟又能怎么样,这会儿她还是要同皇后一块跪在殿外。
佟豫妃跪好后,眼含泪珠的对身旁侍女道:“帮我的钗环全部卸下。”
皇后突然冷笑了一声:“你这浓妆艳抹的,卸了钗环又能怎么样?”
佟豫妃没有答话,只是用着手里的丝帕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红唇,还没擦完方盛海就将殿门推开了,皇帝双手背后,年轻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稳重:“豫妃怎么也跪在着了?”
佟豫妃身子一抖,连忙伏下身子:“臣妾有罪,臣妾弟弟牵扯进了折花案中,是臣妾教弟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神色如常的“哦”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远方道:“只是被带去审问而已,不一定与他相关,爱妃无需这么跪着。”
尽管皇帝这么说,但佟豫妃的身子依旧像筛糠一般的抖着。皇后跪的笔直,眉眼低垂,未施粉黛的脸上有些憔悴感。
皇帝在皇后面前站了一会,而后伸出手将皇后扶起:“皇后随我进来吧!”
皇后跪了许久,这会起身,一时间都不太能站的稳,踉踉跄跄的跟着皇帝进了朝阳殿。皇后进门后,方盛海将朝阳殿的大门关上,里面也没有留小太监侍候,所有的人都等在门口。
佟豫妃依旧不敢起身,皇后那不过是表侄都跪了一个时辰,她这可是亲弟弟啊!
这次的事皇上雷霆震怒,这怒火不是她和她母家能承受的。这事若只是审问那都好说,但若他弟弟真的深涉其中,那真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下他。前朝后宫有谁不知道皇上想肃清朝堂,整治后宫,不过是没个好的借口罢了,如今的“折花案”却给皇上一个完美的理由。只怕有些他想动的人,就算没有参与此案也会被冠上同伙的名头。她如今不是为了给弟弟求情才跪的,她为的表明她佟家臣服的态度,不光她要跪,她的父亲,母亲也要跟着一同跪着。
佟豫妃小声对身旁侍女道:“非花,你拿的牌子出宫,让父亲从长街开始一步一叩首的跪到皇宫来。”
非花点头:“娘娘放心。”
朝阳殿内
皇后进门后,皇帝就一改之前的严肃冷漠换了一副温和神情:“快跟我去那边坐坐,辛苦你了。”皇帝主动上前扶着皇后,皇后的手指放在唇前:“皇上您小点声,不然臣妾这一个时辰可就白跪了。”
皇帝微笑点头,压低声线道:“是,朕小点声。”
皇后的那表侄子,说来与皇后母家不过是远房亲戚,就算那表侄子犯了大罪,也牵连不到皇后这儿来,这不过是皇帝为了彰显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与皇后合谋的一出“苦肉计”罢了。佟豫妃的弟弟也并没有真的卷进这次“折花案”中,不过是皇帝他有意敲打佟家,故意命林祖诚去缉拿的佟助鑫,他还特意叫了佟豫妃来朝阳殿伺候,为的就是亲眼看皇后在殿外跪了多久。
佟豫妃的父亲收到非花传话的第一时间,就负荆请罪,从长街开始一步一叩首。知子莫若父,佟助鑫是什么样的人佟豫妃知晓,她父亲更是知晓。虽说是个没本事的,但为人却还算不错,嫖赌不沾的又怎么会牵扯进此次“折花案”中?细细想来,那便只有一个解释,皇上想敲打他们佟家。既然是敲打,那就还有转折的余地,只要他们足够谦卑,佟助鑫的命就能保得住。
皇帝还在朝阳殿中砸着茶盏,装作责骂皇后的模样。外面听起来很是骇人但殿内却一片和谐。
皇帝一遍破口大骂一遍帮着皇后揉着红肿的膝盖,责骂间还不忘小声数落皇后两句:“知道是演戏还不带两个护膝。”说完又故意大声骂了句:“你是皇后,连你的母家都牵连了进去,你让朕如何面对百姓,面对列祖列宗?”
皇后捏住嗓子,使得声音听起来颤抖不已:“都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责罚。”台词说完了皇后才小声回了皇帝之前的话:“苦肉计,苦肉计。不演的真些怎么唬得住人。”
两人你来我往的演了半天,在皇后的膝盖勉强能动了后,在皇帝的怒斥下离开了朝阳殿。
佟豫妃的父亲从长街开始跪行,才过跪到长街中心就被林祖诚带着佟助鑫前去阻止了。林祖诚当街宣布,佟助鑫是被人恶意攀咬的,并未参与此次“折花案”。
佟豫妃也被皇帝亲自扶起,带着责怪的语气嘘寒问暖了一通。
伴君如伴虎,佟豫妃终于是了解的其中深意。她佟家不过是给猴看的鸡,皇帝早就能将她扶起可偏偏让她跪了这么久,还不就是为了告诉她一个道理“你可以是豫妃,也可以是政权下的亡魂。”
其实佟豫妃错了,她佟家顶多算是被敲打的那个,真正的鸡是皇后的表侄子。他的确是参与了“折花案”这几年也顶着皇后的名号干了不少耀武扬威的事,不过他与其他涉事人员来说算是接触较少的,可他受的刑罚却是最重的。所以从开始皇帝和林祖诚的意思就不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什么,而是拿他树一个典型为的就是拉皇后下马,好同皇帝演朝阳殿前的那出戏。
以皇后表侄子的性子早在林祖诚动刑前就已经全部招认了,可皇帝不想他这么早招认,林祖诚心底暴虐更加不想,这刑依旧是动了。皇后表侄子以为林祖诚是觉得他没吐干净才上的大刑,可他已经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去。没办法的他只能开始胡诌,想到谁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