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素来喜爱兰花,但这盆花,太特别了……风雪澜心中一动,想起一些东西。
她立刻转过头来,腮帮子鼓得圆圆地:“不过,在我走之前,皇帝伯伯,雪儿还想带走这朵花花!”说着,蛮横地一指朝窗台上的花盆。
“拿去吧。”云昭明已经被这件事搅得头疼欲裂,实在不想跟个孝子啰嗦废话。
老太监连忙去窗台上把花盆拿下来,递到风雪澜手里。
“唔唔,好香好香,这种香香雪儿从来没闻过哟,”仿佛消了气,又屁颠屁颠地跑到皇帝跟前,“皇帝伯伯,香香,你闻闻,你闻闻呢。”
“雪儿,你再不出去,伯伯就让侍卫叔叔们送你出去了。”云昭明的脸已经黑成一团。
“老头儿老头儿,我害你摔跤了,赔香香给你闻,”风雪澜似乎没听见云昭明的话,又跑刚要爬起来的黄子矩跟前,献宝似的把花送到他鼻子底下。
这死老头,要是这样还发现不了问题,那一把年纪真都活到狗身上了。
“雪儿!”
“皇帝伯伯,您别喊,小心喉咙疼,雪儿这就出去了。”
云昭明扶额摇头,他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风靖会把这孩子带到午门问斩了。
“啊……”黄御医忽然一声轻呼,伸手欲去拿风雪澜怀中的花盆,风雪澜却大呼一声“我的,我的,偏不给你”,接着抱着那盆花跑出门去了。
“皇上,老臣该死,老臣该死,险些害了惠妃娘娘!”黄子矩“扑通”一声再度跪倒。
“哦?怎么说。”皇帝眉毛一挑,心中却升起一股喜悦,自己没有被背叛,是吗?
“皇上,老臣刚才看见蓄爷手里拿的那盆花,忽然想起一种东西,现在须有劳嬷嬷和宫女们,检查一下惠妃娘娘的全身,看是否有细小的伤口。”
“好,蓉嬷嬷,你立刻带人检查,其余人等随我退出门外。”云昭明当先往门外走去。
“是,奴才遵命。”
……
片刻功夫,蓉嬷嬷开门,请众人进入寝殿。
“皇上,奴婢从娘娘的指尖上,发现了一个伤口,”蓉嬷嬷抬起惠妃的食指,上面果然有一个细小的菱形血口,若非仔细检查,绝对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云昭明满是疑惑,转头问黄子矩。
“禀皇上,老臣幼年时曾跟随师父游历四方,在南方荒蛮之地,见过刚才窗台上那种花,老臣的师父曾经说过,此花名为‘凤涎春’,它的球茎含有剧毒,但花香本身无毒,花朵硕大而鲜丽,可做观赏之用……”
“好了,说重点。”
“是……它的花香本无毒,但若是和酸性药物混合,就会吸引一种叫凤涎的合欢毒虫,这种虫非常稀有,只有南蛮之地,生长凤涎春的地方,才会出现。正所谓毒草附近,必有毒虫。”
“而此虫之怪,怪在有极烈的催情迷幻之效。一旦被它叮咬,便会出现幻象,若是不行阴阳交合之事,在两个时辰内,便会全身血管迸裂而死……想必刚才的糕点之中,便有酸性之物,惠妃娘娘食用后,血中含有酸性药物,故而才会引来凤涎毒虫,被它咬伤,以致于失去意识,任人摆布。”
云昭明听到此处,脸色已经大变。
用这样媳的毒虫毒花,来设计害人,其居心险恶,手段毒辣可见一斑。若非黄子矩及时忆起此花此虫,惠妃已被自己处死了。如此阴险狠毒的狡计,到底是何人所为?
黄子矩又道:“中毒之人,事后十二时辰便会清醒……之前老臣记忆衰退,若非看见那盆花,又想起了先师所言,那惠妃娘娘真是要冤枉而死了。”
黄子矩娓娓道来,云昭明却是越听越怒。本来误会释清的喜悦渐渐消失了,剩下的,是满腹的怒火。
居然有人在他的后宫设下如此巧妙的毒计,这皇宫内苑岂非也变成了可任人胡作非为之地?
“来人,回真龙殿。好生伺候惠妃娘娘沐渣衣,服用药膳,待她醒后,宣她来见朕。”
“是。”
云昭明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寝殿出去后,缩在窗外墙根处偷听的风雪澜,神色间露出一缕得意的微笑。
“雪儿,你缩在这里干什么?”
抬起头来,只见云赤城正俯身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嘘,赤城哥哥,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要听吗?”
“好好,你赶紧说给我听,我正想知道母妃到底怎么样了,为何父皇的脸色那么难看。”云赤城急道。
小脸神秘莫测,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那赤城哥哥,你答应送我回家,我就给你讲。”
“你呀,”云赤城宠溺地摸了摸风雪澜的头,“走吧,你就算不提这个条件,我也得送你回去啊,现在也下朝了,不送你回府,你爹爹还不知道要怎么罚你呢。”
“嘻嘻,赤城哥哥对我最好了,我就知道!”风雪澜高兴地往云赤城脸上一亲,蹦起来,往外跑去。
*
从皇宫出来,二人走到街市上,风雪澜在路上早已把事情的经过给云赤城大略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这次还要幸亏雪儿看上那盆花了。嗯,看来你这种强壤夺的性格,也并非完全一无是处嘛……”云赤城听完风雪澜的讲述,心头的大石落了地,立刻逗起她来。
“什么强娶好多的性格?是强娶美男还是美女?我可是男女通吃的哦……”风雪澜眼冒精光,垂涎三尺的模样把云赤城看得哈哈大笑起来。
风雪澜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