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宫中举办小宴会。
虽说是小宴会,却因太子选妃一事而稍显隆重。
兴许是想缓解选妃带给大家的紧张,整个过程都是欣赏歌舞,戏曲与杂耍之类。
没有需要伤脑的节目,也不用竞相齐放,看着都心累。
短时间内,大家忘却今晚要公布文试结果,确切地说应该是容夜选出的,明日可以参加武试的女子。
选妃,弄得像选状元,还得文武双全,此事在朝堂也是掀起不小的风浪。
然而,太子的党羽颇多,且暗中将自家女儿按照他的喜好培养,此事也就船过水无痕了。
戏台上的演出美轮美奂。
戏台下的暗潮无比汹涌。
藏蓝的夜穹,挂着几颗残星,树影在宫灯的映照下摇曳着。
沈千夏坐在最后一排,觉得这样的安排实在无聊,还不如让她好好睡一觉。
谢诗彤坐在她身旁轻声问道:“不知道太子选妃的标准是什么?高夫子怎么还不见来呢?”
不止是高夫子,容夜与皇后等人都还不曾露面。
在此主持大局的是徐贵妃,三皇子容路的生母。
大约三十六七的年纪,保养得很好,风韵犹存。
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猫,乖巧地躺在她臂弯。
沈千夏往谢诗彤旁边靠了靠,“你是不想被选上吗?不过按说这一轮逃不脱的。”
谢诗彤僵了僵,不知看着哪里,目光迷茫。
沈千夏心下暗叹,谢诗彤不想成为容夜的妃子,可容路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至少她在容夜的后宫,能安稳平淡的度日。
若是跟了容路,前路更加渺茫,更加艰险,性命堪忧!
尚且不知容夜的皇位最终能否被他人取代。
即使心里替谢诗彤那份感情惋惜,也实在无法干预。
思来想去,心情忽然无比复杂,重活一世,实际上也是大家都重来一次。
随着太监的一阵唱喏,皇后,太子,清云公主他们相继到来,紧随其后的还有高夫子。
沈千夏目光扫了一圈,不见容湛的身影,不是说看节目等着文试结果的吗?
真是奇怪的人!
各种行礼过后,戏台上也安静下来。
皇后手中拿着各贵女的策论,神色略微复杂。
此刻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比起那些等待放榜的考生,紧张之心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夜的目光落在沈千夏脸上,带着几分兴味,与他谦谦君子的模样不太符合。
可那眼神,才是他的真实模样。
沈千夏心中悸动,容夜与她隔得不远,她虽看不太清楚,可莫名感受到了挑衅的意味。
她没有躲闪,坦然相视。
再次凝视时,他已经侧首跟清云公主说着话,不再注意任何。
片刻后,皇后清了清嗓子,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
大抵是说容夜幼年丧母,将她视为母后,选妃这个重托交付于她,她如何重视之类的话。
容夜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淡的态度,或许他是心中早已有定数。
漂亮话说完后,皇后开始切入正题,准备宣布今日策论的前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