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的声音很低,像是与她诉说着什么,看似平静的俊脸,仿佛是掩藏着什么其他。
她一时琢磨不清。
他是在那个时候就见过她了吧?
或者还会更巧合有跟她一样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出现在当时?
他低低的嗓音继续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我常年在允阳与北越那些地方,对上京朝堂,对那些尔虞我诈并没有深究过…”
在他知道她的身份时,她已经是太子良娣…
当他想做点什么时,边境屡次遭到挑衅,南晋岌岌可危…
当平定边境动乱,回到上京后,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
“所以说对南晋江山贡献最大的其实是你吧?!”
沈千夏的声音,拉回了他久远的思绪。
他眸光染着极淡的迷蒙,紧紧看着她,“为何这么说?”
她淡淡一笑,“能为南晋解除内忧外患,不该是功劳最大吗?”
容湛微微一怔,嘴角轻轻上扬,“你这是在夸我吗?”
“你就那么喜欢被夸吗?”沈千夏好笑地看着他,语气轻快起来。
她的笑瞬间将他感染,嘴角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喜欢被你夸,我才觉得自己有价值。”
沈千夏哑然,他的价值已经难以衡量,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样的感觉。
马车又是一阵摇晃…
她顺势靠近他几分,仰起脸说道,“你暗中救灾,做好事不留名,说明你心系百姓,这是夸你吗?”
容湛目光熠熠,邪肆一笑,“还算不得。”
沈千夏抿唇,故作思考状,她心底的那些想法更加强烈。
容夜根本不配为天子!
眼前的男子才配,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上位者的威压,是容湛远远不及的。
何况他内心坦荡,不存有任何龌龊心思。
容夜与他相比,根本是驽马比麒麟!
思忖片刻,沈千夏浅笑着说,“七皇叔,您文武双全,又深得民心,不当皇帝可是会伤天下人的心。”
“这可是最好的夸奖了啊,你说呢?”
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我在乎的只有某个人的心,全天下的心我可管不过来。”
沈千夏轻咬着嘴唇,目光颇为犀利,他这是油盐不进啊!
她长呼一口气,说:“我的话说得不对吗?你真的比太子要好!”
容湛不以为然,眼底却隐着冷意,“我全心辅佐太子,他就是烂泥也要扶上墙。”
迂腐!
愚忠!
蠢!
这些词在沈千夏脑中一闪而过。
可面前的男子,总给她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朝堂中的太子党羽虽然众多,可是敢明目张胆,大方承认自己是支持太子的似乎没有。
只有旁敲侧击,通过献女等各种事情来表露心迹。
容湛倒是一个另类!
让满世界都知道他是太子党,只差没在脸上写下那三个字了。
单手撑着车轿内壁,手开始有点发酸,沈千夏收回手,侧身欲打算坐直身子。
马车忽地像是腾空而起了一下,紧接着又落地踉跄了几下。
没有手臂微微向他倾斜的身子,又与他撞到一起去了。
沈千夏顿觉无语。
真是见鬼了…
到底还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