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夜幕逐渐深沉。
沈千夏将所有事情梳理一遍后,心中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和望月踏着清淡的月色,来到清心湖畔,吹着晚风,看着湖里的鸳鸯戏水,很是惬意。
岸边有稀疏的宫人来往,宫灯随风摇曳,点缀着夜色。
望月托着腮,望着平静的湖水忍不住叹息:“这种宁静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吧。”
沈千夏嗯了一声,其实从未平静过,只是暗潮汹涌隐藏得太深,大多数人浑然不觉而已。
她在岸边的石头上落座,“谁是鱼,谁是网,谁又是撒网之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的。”
清澈潋滟的眼波一转,神色浅淡,语气清寒得如秋风瑟瑟。
望月一下子就有点懵了,可是这么一听,望月又觉得莫名有种冷冽的气势,颇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姿态。
这种气势虽然凌人,却让人心生喜欢,望月笑着说:“您和七王爷就是那撒网之人,待等到收网时,那些虾蟹游鱼也都无处可逃了。”
沈千夏怔了一瞬,这话放在以前说,她或许还信心十足。
然而自从发觉自己身体的异样后,心底总会隐隐泛着不安。
她回眸,转移话题淡淡问道:“苏姨娘最近有动静吗?”
望月眉目一凝,微微弯腰:“她倒是安分,这几日都待在府中不出来,听墨玉说她不知因何事情惊吓过度病倒了。”
“惊吓过度?”沈千夏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信鸽暂时不用飞皇宫了,你帮我准备份礼物,当作给皇后的生辰礼。”
望月点头应允,思忖一瞬又说:“小姐,还有一事,那个去刑部告状的妇人已经安全回到允阳。”
“嗯,知道了。”沈千夏并不意外,那个妇人在刑部屡次遭遇暗杀,对方意图很明显。
灭口的同时嫁祸他人,这种手段对他们来说永不过时。
沈千夏开始以为容夜的目标是容湛,可细细想来,容夜似乎还没那么大能耐。
那么只有虎落平阳的容路了,各种证据都指向他时,再稍微旁敲侧击,推波助澜一把。
即使容路能逃脱下毒的嫌疑,容夜也能寻得各种罪证让他翻不得身。
容夜大概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果真是利益当前,翻脸时连亲兄弟也不会认!
出手相救的人应该是司徒澈吧。
除了他,似乎没有谁能在苏政手中将人光明正大带出,还能避开容夜的重重埋伏安然回到允阳。
望月静静地站在一旁,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什么,视线忽然定格在某处。
容夜与沈暮雪在长秋宫用完晚膳后,沈暮雪提议去清心湖走走,容夜爽快地答应。
沈暮雪原只是试探性地询问,不曾想他连犹豫都不曾有,心中顿时喜悦。
她觉得今天进宫收获很大,发现太子对她还是很在乎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清心湖,容夜率先驻足,入眼便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清风扬起她的发丝,精致无暇的轮廓在银白的月色下,透着极致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