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的铺垫起到了效果,慕长风心里十分满意,所以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小乞丐说道:
“我不和你争,你说得对,眼见为实,一会儿我们就去见见,见过之后我们再说,这样你满意了吧?”
“我告诉你,你去可以,但是你要是捣乱,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小乞丐怒气冲冲地近乎于威胁着慕长风,慕长风却半点不为之所动,反而是转过身去,十分认真地对路星河说道:
“等这件事情解决,我们一定会帮你去找那个神医的,你不用担心,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务必要记住。”
“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司徒留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扯到了一起,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情肯定是和他有关的,所以慕长风带着小乞丐离开之后,他就立刻找到了路星河,询问刚才慕长风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路星河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但也没有完全骗他,只是挑拣了一部分他能知道的事情说给他听:
“昨天慕长风来找我,和我说了他的一些想法,他说如果我要是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不用考虑你们,而且要我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我选择跟着你们的话,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他有可能没有办法同时保护我们两个,而如果真的面临这样的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你,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那……那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路星河这样说,司徒留在内心深处还是很高兴的,以至于他并没有发觉其实路星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这些就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而他也确实中了这么一个小圈套,开始纠结慕长风这样对路星河说话太过强势,有些不礼貌,于是他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想要提慕长风和路星河道个歉。
“那个……你不要在意啊,长风这个人其实很热情的,他这样说不是对你有什么看法,而是因为之前他被他的一个好兄弟出卖过,所以除了我以外,他对谁都没有那么信任,这么说不是针对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也没有怪他,相反地,我觉得像他这样坦诚的人已经很少了,我能遇上,也是一种幸运,当然,最幸运的还是你,他好像什么都把你放在第一位,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实在是令人羡慕。”
“这没什么好羡慕的,我和长风从小一起长大,在失去家庭、失去师父之后,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不互相信任也不行啊。”
“说实话,其实我们两个人和你差不多,没有身份也没有家人,但是你还好,因为你早晚会有想起来的一天,可是我们虽然记得,记得印象深刻,却也只能选择遗忘。”
司徒留说着说着,声音就降了下来,看向窗外的眼神,也逐渐开始变得黯淡无光。
路星河之前听到他们说过这件事情,对他们的过去多多少少其实也存在一些好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询问而已。眼见着司徒留如此,他虽然不太想提起别人的伤心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如果觉得压在心里太难受的话,可以和我说说的。”
路星河这句话将司徒留缥缈的思绪一下就拉了回来。他有些尴尬地对着路星河笑了笑,然后对他说道:
“其实也还好,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难接受,但这几年已经缓过来很多了,前几年师父过世的时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也是一场很大的打击,但是老实说,也正是因为师父的过世,给了我们两个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我和长风都很珍惜这次机会,我们想好好活着,但前提是,我们两个人要从仇恨中解脱出来。”
“背负着仇恨过日子,你们两个人一定生活得很累吧?”
“累,当然很累,可相比于这些,我们两个人更想好好活着,而我,更想要长风好好活着。”
说到这里,司徒留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路星河看着,突然觉得有些难过,险些就脱口而出慕长风的交代:
“你的病,就没有好的可能性了吗?你……”
“从长风知道我有病开始,他就四处求医问药,这几年他拿命赚钱,除了想有更多的机会锻炼自己之外,就是赚钱给我看病。中原几乎所有有名的郎中他都带我去过了,包括那些所谓的隐姓埋名的神医,他都带我去看过了,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起到过任何作用。”
“你懂那种感觉吗?我现在每天活着,就好像是在等死一样。以前我拼了命地想要我自己只好,可是我一遍一遍,在希望中重复着失望,到最后,我也绝望了。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每天都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只是我不能就这样死了,在我离开之前,我一定,一定得给长风留下可以好好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我要帮他把他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做完,这样我才能安心地离开。”
路星河很难想像,在司徒留这样乐观的外表现,竟然会隐藏着这样的心事和这些想法。他很想劝说上几句,以化解他心中的痛苦和不甘,但是他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劝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上下嘴唇一碰,说上几句,一点都不难,但是这种劝说最无意义,因为没有谁能真的体会到另一个人的真实感情,所以“感同身受”这个词本来就很夸张,在实际中根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对路星河这个外人说的这些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后半段话司徒留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