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带笑意,揉了揉女人的头顶,直到将她的长发揉的乱糟糟炸毛才作罢。
“太子妃对孤的心意,孤自然明白,只是孤的身体并没有大碍,等下朝后歇一歇便没事了。”
顾卿澜慢吞吞的在榻上站起,然后在男人的目光中漫不经心而又极重的踩了他的小腿一下。
床帐拉开,几个宫女守在不远处,垂着头。
“妾身帮殿下挽发吧。”
单这男子挽发的样式,她闭着眼睛都能弄出十来种。
景陌挑了挑眉,坐在铜镜前,将木梳递过去,“那么孤便要劳烦太子妃了。”
放在铜镜旁的,正是昨日掉落在地上的银色莲花冠。
瞧见这莲花冠,两人皆是一愣。
思及昨日场景,男人唇角微勾,眼眸中闪着极为明显的喜色。
她以手作梳,将长发总至脑后,用莲花冠束住。
“好了。”她有些爱不释手的抚着顺滑的长发,说道。
“等闲下来,让卿卿摸个够。”男人故意贴近,声音放的极轻。
顾卿澜没好气的将木梳放回去,“阿满,端来醒酒汤。”
看着男人将醒酒汤喝个一干二净,又仔细检查他穿着有没有不妥之处。
“等着孤回来。”男人轻松掐着女人细软腰肢,将她抱起放在榻上。
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天色还早,太子妃再睡会,你们等到了用早膳的时间再叫太子妃起来。”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殿中的宫女所说。
“奴婢遵命。”
顾卿澜目光凝在左手腕的红豆手钏上,又想起昨晚看见的那些大小不一显得极为可怜的针孔。
床帐被再次放下,她坐在榻上,隔着床帐看着男人走远,竟诡异的心中生出些不舍来。
她忙甩了甩头,想要将这样的念头甩掉。
下朝后,景陌并没能依着原先的计划去揽芳阁补个眠,而且直接被凝霜带到了沈姝那里。
沈姝满脸肃穆,心中怒火翻涌。
到底想着是自己亲生的,不能直接叫人叉出去打死。
“你昨夜疯了?”沈姝抚着袖子,因着将左右遣退,故而说出的话没有半分客气。
“吃醉了酒踩遍整个皇宫的屋顶,怎么,你是想试试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了?”
景陌:“……”
“母后,儿臣忘了。”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揽芳阁那处,之前的是真的不记得了。
听了他说的话,沈姝心里的怒意,就像是要喷发的活火山。
好啊,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可以概括昨晚的发疯了?
还忘了?她就不信几板子下去,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忘了这两个字。
“母后?”见她许久不语,男人面露犹豫的看着沈姝手中一直握着的茶盏,这个关头,他如果说要回去睡一觉,不会被砸吧。
沈姝竭力抑制怒意,皮笑肉不笑,“你吃醉了酒,在皇宫屋顶上撒泼便罢了,怎么又去揽芳阁撒酒疯?”
景陌愣了许久,才明白沈姝话里的意思。
难怪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板着一张脸。
原来是以为他去卿卿那是发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