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照抱着一兜热气腾腾的馒头看不清路,艰难翘腿把馒头往上颠了颠。
红橙手里也提着馒头,实在是被自家姑娘的举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秦照照不许她问,只能将满肚子疑惑吞进肚子里。
她们一路往北面走,半路遇见一个好心的侍卫,对方看见这架势愣了愣,站在一边看着她们经过路都忘了走。
红橙:“……”
突然觉得有些丢脸。
那侍卫原本好像有别的事,但还是接过秦照照手里的馒头顺带拎了红橙手里的,想了想实在是忍不住:“夫人,你们这是要……”难不成是给公子送晚膳,可是这实在有些多了。
他猜测,估计他和弟兄们也有一份?
红橙好不容易歇了口气,这才有功夫抬头感激地看那侍卫,这一眼下去脸就红了。
对方身姿挺拔英气勃勃,单眼皮但眼神清亮,面部线条硬朗。
秦照照一回头才发现自个儿侍女有些不对劲,她有些好笑顺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姒郁手底下的侍卫都是刀光剑影里出来的,刀尖或多或少沾过血,她其实不太希望红橙和其中任何一个扯上关系。
但是这种事情也由不得她想不想。
那侍卫心里还在疑惑手上东西的去向,老老实实回答:“回夫人话,属下叫南柯。”
秦照照一边走一边挑眉,想着居然是个有名字的。
有人帮她拿东西了红橙就不需要跟着了,秦照照喊了一声:“红橙,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红橙略显幽怨地看了一眼秦照照,拽着裙子放轻声音“嗯~”了一声。
秦照照听见这声头皮一麻,赶紧加快了脚步。
南柯提着两大兜馒头跟上,还是很困惑:“夫人这是要……”
秦照照脚步飞快头也不回:“跟着我就行。”
很快南柯脸色微微一变。
他眼睁睁看见秦照照大跨步走向了黄白交错的菊丛,然后一刻不停走向了深绿竹林。
那是府内禁地,无令不得擅闯。
南柯刚想拦想起什么又一顿,默默收回手跟了上去。
秦照照脚步不停,很快穿过那一大片竹林,竹叶稀稀疏疏遮下来,刚下过雨,地上土地湿软。
很快她来到一扇浸着水汽的生锈铁栏杆门前往下看。
一条逐渐向下走的阴森通道出现在秦照照眼前,一直进入令人心底发慌的黑暗地下深处,然后拐了个弯彻底消失眼前。
隐约可以看见周遭湿滑的石壁和上边的发黑的青苔。
湿且冷。
就是因为环境极其恶劣所以里面的守卫基本上一天一换。
秦照照站在铁栏杆外都能感受到不断侵袭过来的寒气以及空气中飘着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她模糊记起来姒郁上辈子给她裹了件披风再抱着她下去的。
里头是真的很冷,而且无处不充斥着绝望和死寂,像是白日炼狱。
一把沉重铁制大锁牢牢锁住了门,南柯看见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夫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但是水牢这扇门锁的严实,钥匙又在公子手上,应该不会有问题。
南柯心里这样想着,然后愣愣看着秦照照干脆利落蹲下身子在草丛前摸索了一会,没多久就从里头掏出一把同样冰冷生锈的暗色钥匙来。
他一时忘了动作,不可思议地盯着秦照照手里的东西半天没挪眼。
姒府侍卫各司其职,他所出没的地界不在这一块,但也听说水牢守备堪比铜墙铁壁,出口钥匙只有一把拿在公子手里。
地下关着不少有用的人,钥匙就这样轻易扔在草丛里?
秦照照没看那侍卫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突然心情很好了,鄙视道:“没见识。”
陡然被骂的南柯:“……”
秦照照骄傲一抬头,没有犹豫伸手就推开了那扇门。
她可不会说第一次来的时候门是开的,走的时候姒郁将钥匙随手一抛,她心惊胆战胃里翻江倒海之余还抽出闲心担心了这钥匙就随便扔在地下会不会出大事。
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毕竟姒郁锁住那些人靠的不是区区一把钥匙。
南柯不敢让秦照照一个人下去,一个转身拦在了秦照照面前,手里还略显奇怪地拎着刚出锅的白胖胖馒头,他神色肃然,英挺眉目皱成一团:“夫人,不能进。”
秦照照一只脚都迈进去了怎么可能再收回来,她故作骄纵瞪了一眼南柯,说话的时候语气蛮横:“我偏要进去,你要如何。”
南柯沉默站在秦照照身前,没说话也没移动。
秦照照真是服了姒郁手底下的人,她把脚收回去语重心长:“你家公子没说我不能进去吧。”
南柯呆呆低头,眼神茫然。
好像是,公子从没说过。
他那么大块头基本上堵住了秦照照的路,此刻脸上露出和身子完全不符的表情显得呆萌,然后他往边上退了退。
秦照照十分欣慰抬脚,一步还没完全踏出去南柯飞快挪了一步再次把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他认真补充:“公子也没说夫人能下去。”
秦照照被迫再次收回脚,有些无语。
再磨蹭下去估计没进去姒郁就找来了,全府上下一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秦照照没有耐心继续,干脆往后退了好几步。
南柯还以为她想通了不进去了,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叶池首领很早以前就警告过他们,如果不是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