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舒将桌案上的书籍收拾好了之后,便走回到里间,准备躺一会儿。反正一会儿饭做好了那两个丫头也不敢不叫她不是?
容铭看着缓缓走出的倩影,墨色渲染着的眸子轻睑,清冷磁性的嗓音传入前方之人的耳中:“你也看《鬼谷子》吗?”
“很奇怪吗?”于锦舒停下脚步,转眸微笑着看着他。
“没有。这本书是于继烨的?”
他之前在这女人的书柜里找到这本鬼谷子已经觉得很例外了,不过只是想着这女人应该是拿来收藏的,便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毕竟那本书还是很新,没有明显的折痕。现在翻开看见这上面的某些地方都被人用朱金色的笔做了一些自己的见解,的确是让他觉得有点意外了。而这字句里面所透出的狠戾不似女子所有,便只能想到这个答案了。
于锦舒挑了挑眉,干脆也不准备回去睡个觉了。直接走到书案的前方,伏下身,隔着书案与他平视的距离:“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于继烨的呢?”
看着于锦舒的神情,容铭了然,薄唇微勾:“我果然是小看了女人的心狠程度。”
“嗯哼,这里所有的书都是我的。于继烨的在他自个儿那。”
容铭点了点头,于锦舒的书籍大多都是关于琴棋书画的,不过他还真有些佩服这个女人的,有些已经遗失的琴谱和大家之作居然可以在她的书柜里翻出那么多本。这些书都被做过添加,看得出这个女人看这些书的时候很认真。
所以温婉善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之名也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
而军事的书籍虽然很少,只有那么几本,但是每本都是历代以来的精华所在。而于锦舒在这上面的批注,的确又给了他对她,新的认识。
只是……
容铭目光划过面前这张美丽的脸,移到那书柜角落的一处地方……那里都是女子戒律,三从四德之类的书。而这个被称为温婉心善,知书达礼的才女子……估计是没翻过吧?那处不起眼的地方都已经积了一小层灰了。
“写得很好。”容铭没头没尾得一句,但是于锦舒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于是,某人毫不客气地应道:“谢谢!”
……
夜深,一轮弯月高挂,星星零零星星的几颗为那轮明月做点缀。
今天是乐谣守夜,本来于锦舒也没有让自己丫环来守夜的习惯。毕竟有四个暗卫在暗处轮流守便足够了。可是偏偏出了皇后那档子事儿,两个丫头便觉得林皇后贼心不死,总还会来找(禁)秀的。于是,两人便自发的轮起岗来。这样她们在明,那两个暗卫在暗,秀的安全也更保险一点。
一道黑影自兰院闪过,转瞬即逝。速度快得让人的视线来不及捕捉,就算是武功能算得上号的见到只怕也会觉得幻觉。
然而,当乐谣听到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时立马警觉。目光警戒地看向离厢房不远处的一颗高大的桃树上面。
那里……便是其中一个暗卫藏身之处,而刚刚的重物有一个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乐谣逐渐地放缓了呼吸,到最后不着痕迹的屏住。右手已经摸到了一直藏于袖间的弯刀,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这下她不认为刚刚那个黑影是她的幻觉了。
是什么人?
皇后新训练的死士?不可能,秀说过林皇后那种人是不会让自己的人出动,好让人逮到把柄的。
还是又是哪里请来的杀手?可据她所知,江湖上排得上名的杀手根本没几个。而且轴风就算是杀手界排名第一,也没这样在她眼前如过无人之境啊!
那这是……
还不等乐谣有想这些问题的时间,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经来到乐谣的身后。乐谣甚至都没有看到这人是怎么动作的,便昏倒在地上。
一阵轻微的白烟透过门底的缝处钻进了屋内。
屋内浅眠的两人,顿时陷入了深眠,对外界毫无知觉。
不知何时,房间内出现了一道身影。魔魅般的目光透过外间的容铭落定在于锦舒的脸,似观摩又似疑惑,栗色的眼眸透出几分深思:“这就是尤宫的那个要保护的女人?什么关系?”
四周一片寂静,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显然,他也从来没想过让任何人来接他的话。
那男人盯着沉睡中的于锦舒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指捏住了于锦舒的下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于锦舒的脸。那目光虽然魔魅邪佞,却无一丝的龌龊之色。待看清于锦舒的脸时,顿时恍然:“情人?”
可随即复杂的目光又落在容铭的脸上,皱眉。尤宫的那位挖别人墙角?
虽然他和尤宫没有多大来往,可是当年的继承大典上他也算是见过他一次。带着一个面具,从大典开始到结束,没有让他说话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说一个字。那是他的继承大典,可是他给他的感觉却是无喜无悲,更没有因为要接管那庞大得组织而有任何的受宠若惊。整个人静默地坐在那属于尤宫之主的宝座上,那抿着的唇给他的感觉不是冷,而是淡。
仿佛是对这世上所有事情都没有放在眼中的淡漠,甚至可以说是对周遭一切的冷漠。这样的一个男人,会去挖别人的墙角?还是去挖那个传闻说是近乎等同废物的王爷的墙角?
……虽然这个墙角长得的确比他玩得那些女人都要美很多。
不过……
男人那有些冰冷的唇,勾出一丝冷笑。伸手朝着于锦舒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