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忍不住,哇一声哭着回自己房,张保强急得跟过去吃了个闭门羹,在门口一声声叫着玲玲。
闫桂珍望着丈夫,张富余心里十分矛盾,这门亲事都说好了,做酒席的大厨师也请好了,唱戏的也请了,总不能因为这个结不成婚,那儿子以后在村里就沦为全村人的笑柄了。
“哼!这个单子我们家是不会签的,你们要是这样,那这门亲事……就拉倒,我家玲玲不愁嫁不出去。”
张保强急了,从房子一头奔向堂屋,一下子跪在女方姆妈脚下,“阿姨,我一定会对玲玲好的,你别生气,求求你把玲玲嫁给我。”
女方母亲别过头,看都不看张保强。
田小芽见表哥这副模样,看来是真喜欢,可她就是觉得奇怪,女方家条件这么好,为何要这么多聘礼,她悄悄用手捣了下舅妈。
闫桂珍为难极了,可她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为何女方死活不肯签字,签字不过是保证两个孩子能好好过日子,而女方姆妈反应这么强烈,她也有些奇怪。
闫桂珍看了眼媒婆,媒婆有些懵,你们到底想咋样,不过媒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到谈婚论嫁又崩了的也不少,不过大部分是男女双方突然闹翻了,这种亲家闹翻的倒不多。
“亲家母,这单子我留下了,你再好好想想,今天先告辞了,您也别生气,这单子我们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按规矩来,其实两孩子要是踏踏实实过日子,这单子不就是一张废纸。”
闫桂珍陪着笑,拽着丈夫离开,喊儿子的时候,儿子恶狠狠地不走,她没说话,被田小芽拽走了。
来时五个人,回去四个人,张保强留在了王家。
田小芽撇撇嘴,刚才她无意间看到倒茶的王玲,望向表哥的时候,眼神里透着一丝厌恶,就连表哥去拉她手,都被她无意间多闪开,根本不像喜欢表哥的样子。
难道就是想找个人嫁了?那以王玲的条件,可以找很多男人,为啥非要找表哥?如果是贪图彩礼,他们家条件确实不错,她也搞不懂了。
媒婆问咋办?张富余做不了主,闫桂珍知道儿子的聘礼大半都是田小芽弄来的,她倒是想让儿子结婚,可她心里现在也觉得不对劲。
“女方不送签字的单子,这门亲事就延后。”
“啥?”媒婆瞪大眼睛,“不作数了?”
田小芽笑道:“放心,您的辛苦费一点都不会少。这家不地道,您也知道,要这么多聘礼还临时加价,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他们家要是不签字,这么多东西给出去,万一有个闪失,这可是我大舅跟大舅妈一辈子的血汗钱。
他们不愿意签字,有的是通情达理的好姑娘,这家不行您到时候再给我表哥换一个,找个门当户对的,谁家也要不了这么多东西,到时候您的辛苦费给您双份,只要能给我表哥找个好姑娘。”
一听钱不少,媒婆心定了,“那你放心,我手上还有好多好姑娘,这个要是不行,我后面再给保强介绍,那我一会儿去女方家回个话。”
田小芽笑着点头,掏出十块钱塞给媒婆,“您拿捏着分寸,我们男方不是非他家姑娘不娶的,当然张保强非要娶,他们要是不嫌弃,让张保强倒插门也行。”
闫桂珍一咬牙,得了,这门亲事她本来就没看中,女方家门户太高,他们高攀不起,又是镇子上的姑娘,那亲家母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自己姑娘是娇养的,那意思嫁过来啥活都不干,那自家娶了个祖宗?
她本来就没相中,见了几次面商量亲事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她想通了,就是没缘分,这么多东西要是每没个章程,她跟丈夫一辈子的辛苦就打了水漂了,爱结不结。
“您去忙,就找我这外甥女的意思办,那臭小子要是不回来,就去别人家当儿子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张保强到了天黑才跑回家,一回去就闹腾起来,气得张富余找了根木棍,狠狠打了一通,消停了。
消停后就跟个咸鱼似的躺在床上,不吃饭不喝水,谁问也不说话。
张保强心死了,那天他跪在地上求岳父岳母,可是岳母根本不松口,就是不签字,实在不行亲事就拉倒,还把他赶出去,说他们家一点不诚心,就是算计女方。
张保强有苦难言,听到对象嘤嘤哭着,心里难受,回来好一通折腾,结果发现父母不肯松口,觉得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开始闫桂珍还盼着媒婆上门,告诉她女方同意这门亲事了,可日子渐渐逼近,眼瞅着明天就要下聘,女方一点动静没有,闫桂珍心里有些难过,但也多了三分轻松。
傍晚还提起精神,蒸了一个鸡蛋糕,炒了一盘辣椒猪头肉,炸了一碟子花生米。
张老头知道这件事,只说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喊着大儿子陪自己喝两杯。
张保强饿了好几天,昏昏沉沉,闻着外面的肉香,听着爷爷还要跟爸爸喝两杯,尤其有难过,自己在床上默默流泪。
谁知还没端碗,外面有人喊,闫桂珍起身一看,媒婆来了,笑得像一朵大喇叭花。
“哎呀恭喜恭喜,女方家同意了,单子签了,明咱们下聘。”
“啥?签了?”
闫桂珍拿着礼单,看着上面的名字,是女方父亲的,她彻底不懂了,本以为这事都黄了。
张保强更是高兴地从床上翻下来,虽然有些头晕,还是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