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田老太被二儿子小儿子左右架着,说也说不过田小芽,气得口吐白沫,要不是两儿子扶着,恨不得一屁股跌过去。
“老三!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为了这个女人和这个不孝的臭丫头,你要看着你姆妈我被活生生气死!”
“老三,姆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三哥,这孩子都是被她姆妈教坏的,你也不管管!”
田家老二和老五跟田老太一般,同仇敌忾地指着田志泉。
本来低着头任由母亲责骂的田志泉慢慢抬起头,微微佝偻的身躯渐渐挺直,他身材高大,站直后十分有压迫性。
“二哥、五弟,姆妈都这样了,你们还火上添油!姆妈年纪大,有时候犯糊涂,说我骂我都行。
可芽芽是你们侄女,你们两人打小看着芽芽长大,她是个啥样孩子你们不知道?啥就被我媳妇教坏了,我觉得我媳妇好得很,给姆妈添了四个孙子,挣工分比二哥你挣得多,家里家外一把好手。
我老姑娘打小就孝顺,看我咳嗽,专门摘了野枇杷给我做蜂蜜枇杷膏喝,二哥我就问问,这样的孩子不好,难道跟你家大儿子似的就好吗?”
田老二被堵得一噎,他那大儿媳妇,不提也罢。
“五弟,我家芽芽为啥要吃好些,还不是因为这孩子身体不好,她为啥身体不好你不知道?
因为当年在大队的时候,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我媳妇除了干自己的活,还要帮你干活,结果硬生生累得孩子早产,让芽芽打娘胎带了弱症,我们要再不精细点养着,难道让我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吗?还是你想看着我老姑娘去死!
你们说这些话,良心不痛吗?”
田小芽瞪大眼睛,没想到田志泉也挺厉害的,除了不怼田老太,对田老二和田老五一个都不放过,刚才她还以为田志泉就任由他们骂自己,只低着头抽烟了。
她刚才本来有点伤心,现在发现,自己没有看错,田志泉就是女儿奴,只是这个年代又是农村,孝道很重,他不好跟田老太对上。
“好!老三,为了个臭丫头,你谁的话都不听,以后有事你别找老二和老五。”
“姆妈,你嘴里的臭丫头,是我的亲姑娘!”
田志泉红着眼眶吼了一嗓子,随即抱头蹲在墙根,他心里委屈。
田小芽看了心疼,忍不住追了出去,最后顿住脚步,望着田老太跟两个儿子骂骂咧咧走出去好远,心中意难平。
半天平复心情,转身回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挡住去路,仔细一看是霍启东。
“田小芽,镇上的人找你真的没事?”
“不用你操心。”田小芽没好气道,这人怎么这样,还跑过来看热闹。
“你……”霍启东急了拦住田小芽去路,“我问你话呢?”
“霍启东,你看不上我,说实话我也看不中你,但你也没必要因为我以前犯过的错误,屡屡跟我过不去,你有意思没意思,怎么地,等着看我倒霉?”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要是镇上找你有啥事,你弄不了可以、可以找我。”
话没说完,霍启东的声音就低了下去,田小芽惊讶地收回迈出的腿。
“你担心我?”
霍启东突然觉得耳朵发烧,“好歹我也跟你合作过,我又不是坏心眼的人。只是到底为啥镇长找你帮忙,你一个高一学生,能给镇长帮什么忙?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跟着你。”
田小芽忍住心头越发巨大的惊讶,霍启东为啥要守着自己?难道是因为上次自己让他赚钱的事情,肯定是这样,他太需要钱了。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许告诉任何人,这个事情说漏了就没用了,关系着几百上千人的饭碗问题。”
得知田小芽的秘密策划后,霍启东瞪大眼睛,“你要去魔都?”
田小芽点点头,“票都订了,你看。”
霍启东连忙接过火车票,仔细看着。
“所以放心吧,我没骗你,有人跟我一起去,这事情除了镇长,就你知道,你千万别说出去。”
霍启东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日一早,上午田小芽被镇长排的车子接走,武昌火车站里人山人海,她跟着镇上的工作人员,一起排队检票,来到卧铺车厢,放下行李才松了口气。
“田姑娘,喝水吗?我给你打壶热水。”
“谢谢您。”
田小芽递上自己的军用水壶,靠在下铺上长舒一口气,结果气吐出去一半,卡在嗓子眼,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霍启东!
“你、你怎么……”
“我也想去魔都看看,都说那边儿是大都市,我想看看有啥赚钱的事能做,赚了钱送外婆住院。”
田小芽沉默了,虽然霍启东这个人挺讨厌,不过他对老人的孝心,冲着这份孝心,她决定不给他白眼了。
“那你怎么上来的?开介绍信了吗?”
“我扒火车上来的,没买票,也没有介绍信!不过你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躲一躲就过去了。”
田小芽看了眼霍启东手里破旧的蛇皮袋子,叹了口气,算了谁让自己心软。
“你别跑了,就在这坐着,一会儿来人了补张票,到了地方跟我们走,我让镇长发个电报,补个介绍信,一起住吧。”
工作人员接水回来看到一个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但眼神犀利的少年坐在田小芽身边儿。
田小芽连忙跟一同来的工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