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直接回答他，还是很执着地看着管家，“冯师爷现在在哪儿？”
管家据实回答：“据说还在衙门，大小姐是要过去看看吗？”
楚玉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先不去了。”说完，招呼大家接着吃饭。
柳氏歪着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楚玉，这丫头摔过一次之后，怎么跟从前大不相同了呢？这都是什么行事作风，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虽然有些不妥，但她的原则就是，只要自家人不吃亏就行，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于是，原本还有些错愕的楚家人，在楚玉和柳氏的招呼下各怀心思地吃起饭来。
顾长卿并不知晓楚玉对冯师爷做了什么，但瞧着对方阴恻恻的表情，也猜到了一定是没做什么好事。
楚家人有一点好，就是不会以势压人。在外是如此，在家里更是如此。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楚玉一定是对冯师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对方摆明了不想说，大家也就都闭口不问。哪怕对方是晚辈，也有绝对的自由。
但这些人里绝对不包括楚天天。
用过晚饭，楚玉刚出祥云苑，就被楚天天堵住了去路，对方撇着嘴，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瞒着我？”
楚玉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是不太好糊弄，也绝对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她原也不想瞒着对方，可关于下蛊一事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想了想，一边牵着对方的手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一边解释道：“我不仅在对方的身上下了痒痒粉，还恐吓他，让他将李太守的罪状都罗列出来交给我。如果他不照办，我就通过京城顾家的势力，将他一家老小全部充军。”
楚天天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楚玉。
若不是俩人此时再甬道上，楚天天非得惊叫出声不可。
“楚玉，你是疯了吗？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与顾长卿之间除了恩怨情仇哪里还有什么情分可言？他怎么可能帮你做这种事。”说完，又忽然想起刚刚在门口听到了那番话，又眯起眼睛，打量着楚玉，“顾长卿那小子是不是有病，明明那么不待见你，偏偏还要在人前装模作样……”
楚天天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顾长卿似笑非笑地站在她身前，眉眼间皆是嘲弄，“三小姐年纪小小，就对男女之事这么上心，难道是羡慕姐姐有了婚约，自己就心痒难耐了？”
楚天天被顾长卿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还未将惊吓压下去，就听到对方的戏谑，立刻就红了脸，暴躁地反击道：“你对我姐姐不好，还不允许我们说了？”她想了想，觉得这么说好像又有些不对劲，接着说道：“你以前不是讨厌我姐嘛，怎么今天表现的这么殷勤？难不成是听我姐说要休了你，所以你害怕了？”
顾长卿挑了挑眉，休了他？
他转头看向楚玉，只见对方也冲着他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他们还没成亲呢，哪儿来的休不休。更何况，他才是男人，要休也是他休，轮得到对方休他吗？
“我这边得到消息，冯师爷刚刚去了督军府，找韩小姐去了。”顾长卿不打算再与楚天天争执，而是面向楚玉，“据说，他向韩小姐告状，并且列举了李太守这么多年来的种种罪状。”
楚玉有些惊呆了。
她是让冯师爷罗列李太守这么多年的罪状没错，但是没让他去找韩之语告状啊……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顾长卿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对这件事的始末也有了一些判断，善意地提醒道：“李太守盘桓在临州多年，就算是想扳倒他，也不可能单靠一纸罪状。你这样做不仅会打草惊蛇，还有可能彻底惹怒李家人。”
楚玉原本想拿到冯师爷罗列的罪状先收好，待她找到合适的机会时，再将此物拿出来。
可现在看来，这条路似乎走错了。
“你若是现在去督军府，或许还能见上冯师爷一面。晚了，怕是连人都见不到了。”
楚玉看向顾长卿，连他都能知晓冯师爷的踪迹，想必李太守那边也会派人行动起来。若是去晚了，怕是真会被杀人灭口。
楚玉不再耽搁，告诉楚天天尽快回去休息之后，自己转身就往府门外走去。
“大姐，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楚天天十分不放心。
“我陪她一起去。”清润的声音自夜空中响起，不带一丝情绪与波澜，但听在楚玉的耳中，却像是被拨动了心里的某根弦一般，微微发颤。
她身子微顿，嘴角勾出不易察觉的弧度。
顾长卿，似乎也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