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晓伫立于万军从中,环视诸军,他的目光凌厉无人敢于直视!
阳武关,城门洞开,平晓令百名骑兵出城勘探,自己转身入帐。这时云落在将那一地的棋子复盘了回去。
云落看似满不在乎,落了一子,可是平晓再也沉不住气了,拈着一个子,久久不肯落下。
“不要满怀心思,在白帅来之前我们还可是再下一局……”云落漫不经心的跟着平晓说道。
“竟然如此之快?”平晓一惊,低声问。
“这个嘛……是白帅多年的隐秘。”云落神秘道。
“哦?”平晓闻言,忽地一扬眉。
云落微微的摇了摇头,“越是紧张越是不能分神,虽然你的才智跟白帅比起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遇事必须冷静!”
忽然一名军士进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白帅到!”
云落将棋子投回盒子里,“走吧,去迎接!”
那军士掀开了帘子,一位穿着黑袍的将军缓缓飘入!
他的黑袍下至足下,外披大氅,领口镶着玉石打磨而成的纽扣。
他缓行至棋盘前,微笑着示意两人坐下。他们继续执子,白磷在一旁冷眼旁观,到盘中黑白二子厮杀激烈,缠斗不休。局势上旗鼓相当,一时倒也难分胜负。
说起来他小时候,乃是庶子,为了讨好他父亲,也是狠狠下了一番功夫。他每次都是费尽心思让他,并且还要输的不着痕迹。
云落的黑子与平晓的白子在棋盘里全搅在一处,简直象两军贴身肉搏,混战成一团。
旁观者清,这两人棋艺相当,所以才胶着在一起,如想取胜就必须肯舍弃局部,跳出混战的圈子,着眼大局。
云落的目光冷凝,一颗棋子夹在两指间好半天也不曾落下。
白磷缓缓地开口,道:“二位旗鼓相当,都是擅棋之人,要决出胜负,还要一番苦战。”
他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明白,棋如人生,下棋的时候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真实性情。
平晓善于运筹帷幄且行事周密,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百般掂量,心思太谨慎。
而云落呢,为人又太过漫不经心,聪明是聪明,太容易被人钻空子,若遇上他这种对手,一着不慎就满盘皆输。
果然如白磷所说,两人僵持良久,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分出胜负,。
白磷想了一下,决定要培养培养云落,腾地站起来,取过平晓一直取手里的白子,飞快地在棋盘上落下。
云落勃然变色,白磷冲着他一笑,这一笑意味深长,像是看到了大燕未来的希望!
棋盘上黑白胜负已分……
“要不是我,你们依旧是平分秋色。”白磷轻轻地开口。
“大帅上座。”
白磷面无表情的坦然入座。
“听说左贤王来了?”白磷的语气冰冷。
默然了片刻,突然一笑,“左贤王的确是百战百胜,我对上他没有十成把握……”
云落神色一变,嘀咕了一句:“看来这场危难是躲不过去了。”
“身为军人,危难每时每刻都在眼前!”白磷突然一身杀气的说道。
“将军,我想问问你,这一次即便你这一次逃出了阳武关,你又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上唐关外足足十万的军队,再加上左贤王无数的后招,纵然我们军旗所到之处战无不胜,也难保不被他们吃掉!
告诉你,大燕引以为傲的玄甲军,在这一战中只要稍有不慎,一定全军覆没!到那时我们只能带着残余的兵马,会被从南方赶着从北方取道西道沙漠回国,到时候以突厥铁骑的兵锋,早就拿下了边境所有的重镇。
将军,到那个时候不会有人给一个败军之将开门,告诉你,到那个时候你还是会被强迫在旷野中与突厥决战!”白磷直视云落,“这些将军想过吗?”
云落沉吟片刻,微微点头:“这些危险,我算到过。”
“那么将军认为该怎么应对如此局面呢?”
“这是赌博。”云落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直接放弃阳武,上唐关一线,以上唐前的汾河为依托,布口袋阵。
让左贤王进入口袋,再围杀,到时左贤王本部会来勤王。当我们围点打援时,左贤王就会被活活困死在阳武关中,再无可以呼应的力量。
所以这一次我本来准备放弃所有关隘,将阳武、上唐拱手送出,绕过突厥穿插的封锁,布阵。
这样阳武不至于损失巨大,即使是遇见突厥,也是旷野相遇,全军压上也必胜无疑!”
“将军所想,是以汾河一线迷惑左贤王,让他引入口袋阵,如若胜了,名垂青史,若败,全军覆没。则大燕这个北疆不保!这就是将军所谓的赌博吧?”
云落点头:“大帅知我!”
“将军,你没有想到的是,万一左贤王兵分两路,一路将你死死地压在这里,第二路直chā_nǐ的粮仓,之后奔袭邺城,这样大燕会亡!”白磷缓缓说道。
云落恍然大悟,惊出了一身冷汗:“也就是说,左贤王早已洞悉了我的计划?从而将计就计?”
“不错,突厥人在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个足以让他们翻盘的机会。”白磷伸出一根手指,这个那一盘棋,“所以这一阵若是一盘棋,左贤王肯定还有无数的后招没有显露出来。敌人现在掌握主动,而我们只能死守上唐关了!”
他的袖子轻轻拂过,满盘棋子落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