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位于一条老街上,五层楼的建筑物,非常老旧。
站在五楼上的天台往下看,整条街被沿街卖各类小吃的小摊的烟雾裹挟着,各式各样的霓虹灯闪烁着。即使是将近12月份的季节,街上依旧人流如织。
眺望着整条街,顾淮云想的却是,这条街现在搬迁的成本该算多少。哪怕这里是安城有名的脏乱差一条街,但因为是务工人员的聚集地,倒也热闹不已。
这样的地段,根据他干了几年房地产的经验,拆迁的成本每平米应该不会低于一万五。
手机响了起来。
“老板。”
顾淮云的视线还留在楼下的点点灯火中,夜风牵起他的衣摆,但晦暗的夜色中棱角分明的五官依旧显得清峻冷然。
“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
只是解决的方式,季博正犹豫着要不要汇报时,顾淮云有些懒散的声音接着传来,“辛苦了,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嗯,好的。”
正要收线时,他的老板又突然问道,“陶然呢?”
“我刚刚看到陶小姐坐的是这栋楼上行的电梯。”季博停了须臾,补充道,“顾世铭先生还留在下面,还有陶小姐的朋友。”
半晌季博没等来老板的再次发话,谨慎道,“老板,我要不要留下来送陶小姐回去?”
“季博。”
季博莫名地心慌,“是,老板。”
“你这个月的奖金没有了。”
“……”
季博就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不,他的奖金是怎么没的,但他知道他不能知道,应道,“是,老板。”
紧接着,他听到了盲音。
从他被吩咐跟着陶然去讨债开始,他就觉得他的老板有点反常。现在看来,他老板不是有点,而是很反常。
他能说他“死”得很冤吗?
跟着顾淮云将近五年,这是第一次被扣掉奖金,季博等在顾世铭几人身后,默默肉疼。
季博给的信息到底晚了,等顾淮云拔腿走到电梯处,还没按下行键,在“叮”的一声中电梯门主动打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陶然,眼眶发红,脸颊上还垂着泪痕,在电梯上方的灯光照耀下,无所遁形。
迎面撞上,顾淮云的心没来由地紧缩了一下。
陶然也是愕然,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还是在她挺狼狈的情况下竟然遇见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避|孕套先生。
电梯的门吱呀作响地要再一次合上,却被一只戴着钢表的手拦住。
“你不出来?”
陶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在低头的动作的掩盖下,抬手擦了脸上残留的泪水,错身往天台处走去。
看来来过天台的人不只他们两个,顾淮云看到左边摆放着烧烤留下的架子,地上有几块煤炭,还有被风吹到墙角落的塑料袋和泡沫打包盒。
天台没有建筑物遮拦,冷风肆虐,带着刺骨的寒意。但陶然觉得这样的冷让她很舒服,有逃离出烦人世事的平静和安宁。
风吹着她脑子冷静了不少,现在想想,刚才确实有些冲动。
但她没的选择。
跟黄忠这种人,就是要来狠的,真正的狠。
可是她自残的行为也被顾世铭和江翘翘看到了。
当初一起疯一起狂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贫穷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拖着她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变成连她自己都讨厌的人,她竟然觉得刚刚的自己连做两人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陶然恍惚,只是一个转身吓得她两腿又发软。
“你怎么还在?!”
不远处,顾淮云站在原先的位置上,视线却是对着她这边。
陶然的这句问话更像是责怪,而男人如同没听到一样,抬脚向她走去。
“我怕你想不开,从这里跳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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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记录看似比较丧的一句话。
“人间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不值得你如此纠结。”
所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如洒脱地活。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