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面色一振,却没有让他看到,很快仰起头,不以为然的态度,“干嘛要去客房睡?”
男人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僵住。
陶然小心地点了点沙发那边,“不然今晚你睡沙发?”
“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上染坊了是吧。”
陶然笑眯眯地坐过去,对这张床生出来的那丝似有似无的望而生畏,消失得干干净净。
也许是她累了,也许是因为这张床上的熟悉感,刚沾上枕头没多久,陶然开始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她的左手被男人抓住。
“嗯?”
男人没有进一步亲昵的动作,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她的大拇指。那上面有疤痕,新鲜的。
她也不知道她的脑子缺了哪根弦,居然划那么深,缝了三针。
“陶然。”男人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她的意识在他摸着伤疤的时候就完全清醒过来,“嗯。”
“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嗯。”
“不要再伤害自己。”
“嗯。”
她不知道里面的伤口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愈合好,在他粗粝的指腹下,竟开始隐隐作痛。
也许痛的不是伤口,而是她的心。
事情发生后,她很难过,但他未必就比她好受。
“那个卖煎饼的老板娘,你记得吗?”照旧有小夜灯的光打过来,陶然侧过身来对着他,问道。
顾淮云平躺着,唇角一勾,“就是说我是你小区最靓的仔的那个?”
行吧,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嗯。”
“怎么了?”
陶然迟疑了一下,“她说前几天你都在车里睡。”
怕他会对她撒谎,陶然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侧颜看。有时候人的细微的表情是可以看出一点端倪的。
陶然想捕风捉影,但男人的表情始终无动于衷,就在她以为要无功而返时,男人沉吟不语后竟承认了,“嗯。”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天不见我,甚至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或者是一条信息?”
那几天,江翘翘时不时拿这个事劝她爽利地和他离婚,“你看看这个男人,连看都不来看你一眼,打个电话问问也没有,他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清醒一点面对疾风吧,陶小然。”
在光影的剪影下,男人的鼻梁骨高挺,眼睛始终看着天花板,“我怕你……”
——我怕你会离开我。
所以他躲在一个他可以在的那个地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者假装什么都会没事。
他掩耳盗铃,他自欺欺人。
“怕我什么?”他迟迟没回答她,陶然忍不住追问道。
顾淮云朝她转过来一点,眼尾的余光刚好够得到她的脸,“怕你怪我那天晚上对你动粗。”
被窝里,陶然被握着的剩下四只手指慢慢移动,反扣住他的手,焦急地解释道,“没有怪你,是我骗了你,跟你没关系。”
男人的头转正了,手也收了回来,连同她的左手一起放在了胸口上,嗓音低哑温柔,“知道了,以后不要再说谁对谁错,睡觉吧。”
“嗯。”
陶然就着侧身这个姿势闭上了眼,左手下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跟随着这个频率,她终于跌入了梦乡里。
第二天早上她出现在顾家的餐桌上时,所有人都选择失忆,对那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谈。只有廖雨晴一见到人就问道,“你回来了?”
这句话没有恶意,更像是在高兴她回来。
“嗯。”
廖雨晴难得闭嘴,安静地吃早饭。
餐桌上只有细微的咀嚼声。
十几分钟后,顾淮云站起身,“我吃饱了。”
季博和陶然也没耽搁太久,随后也吃完早饭。
三人还没离席,一直沉默的廖雨晴来不及咽下嘴里的粥,赶紧出声,“我要买复习材料,季博,你送我过去一趟呗。”
------题外话------
那年顾大宝上小学三年级。
顾大宝:爸,你教我调酒呗。
顾老板:为什么想学调酒?
顾大宝:把妹啊。
顾老板:会调酒就能把到妹?
顾大宝:我妈说你当年就是用这一招故意勾引她。
顾老板:……
……
谢谢看文,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