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抓了一下脑袋,暗暗叹息,“老顾没事,昨天手术很成功。再说他这个动的也是小手术,你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周俊廷很自然地接腔道,觉得好笑,“我担心他什么?”
“哦。”常平这才觉得舒缓了一点,也不再和周俊廷针锋相对,想缓和一声气氛,找了一个无聊的媒介,“要听什么歌?”
“随便吧。”周俊廷抬起左手抓了一下头发。
他的手腕上戴了一条黑色手镯。手镯是皮质编织的,中间有四颗镀钯金属件。
造型挺简单,但周俊廷的皮肤偏冷白,戴着这样一只手镯,有一种意外的时尚感。
常平开了手机蓝牙,连接上车载音乐,问道,“你喜欢戴这个?”
“嗯?”
“就是这个。”常平在自己的手腕上指了指。
周俊廷意会过来,捏着那只手镯,笑笑,“还好,随便戴着玩的。”
他看到常平的手腕上只有一只腕表,还是沛海纳的。
常平没话找话,“多少钱?”
“不贵,三千多。”
常平喷笑出来,“就这么小小的编织带,三千多还不贵?”
周俊廷回道,“在你们有钱人眼里,三千多算贵?顾淮云给他老婆偷偷拍了一个晴水玻璃种观音就290万了,我这个算什么?”
“那是顾总,我不过一个打工仔,拿工资的,你以为我和他一样?”
周俊廷似乎不太想深究这个问题,只是敷衍着想结束话题,“是吗?”
就算他没有和顾淮云的几个兄弟打过交道,但多少也耳闻了几人的显赫家世。
游家自不必说,白家世代行医,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而常家家里开着自己的律所,是安城三大律所之一。
他和这些人没有共同的交集。
“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周俊廷眼望前方,有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那种笑更像是对常平的话一种敷衍。
“我爸本来是想让我去自己家的律所上班,到时候让我也成为律所的合伙人之一。只可惜我坚持要去顾氏上班,就这样,我爸从我毕业后就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余光里,常平看到周俊廷的眉梢挑了一下,嘴角有一抹不太认可的浅笑。
“反正我毕业后就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不信,你可以问老顾。”
“那也不一样,常律师,你只是暂时没那么多的钱,不是真的没钱。”周俊廷摇头说道。
常平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这样有差别?”
有差别吗?
周俊廷想,还是有差别的吧。反正都是他高攀不上的。
“对你来说,应该是没什么差别吧。”周俊廷不想再争论这个没什么意义的话题。
常平却是较了真,“那对你来说,有什么差别?”
“哦?”周俊廷没想到这里还有他的事,失笑道,“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是不是不喜欢跟有钱人打交道?”
他确实不太喜欢跟有钱人打交道,大家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跟顾淮云相交是个意外,当初他根本就不知道顾淮云家里有那么大一坨矿。
“也不能这么说,我更喜欢能聊得来的人。”
轿车从高架桥的出口驶出,在一个红绿灯前缓缓停下来,常平踩了刹车后问道,“那我呢?你觉得你和我能不能聊得来?”
车停住之后,周俊廷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晃了晃,而他的心也跟着一动。
“怕是有点难。毕竟我是个法盲,关于法律知识我一窍不通。”
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是一个男歌手唱的歌,常平不知道歌名是什么,但歌词部分他听到一点。
“如果不爱了就别勉为其难,虽然我也不想说再见……”
他没觉得这首歌好听,但刚好听到了一个词,“勉为其难”。
别勉为其难。
确实。
刚才周俊廷那样回答他已经算很客气了,但也很直白。
直白得一点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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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律师首战就遭滑铁卢了,真可怜。
……
谢谢看文,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