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听得里边的声音,想想刚刚若不是敬他是长辈,她不知道会说出怎样难听的话来。
安北寅最终还是回到了座位,看着父亲又重新拿起筷子,吃着饭,不禁轻叹一声。
武德侯慢悠悠的吃完饭,细致的漱了漱口,擦了擦嘴,擦了擦手……
安北寅耐着性子,其实心中早已经火急火燎……
武德侯把帕子扔到桌上,起身去殿上椅子上坐定。
安北寅刚要开口,便听到婢女们进进出出收拾碗筷的声音,张了张嘴,无奈又闭上了嘴巴。
直到婢女们全都收拾完,出了屋,关了门。
安北寅才急切开口道:“父亲刚刚对凌儿是什么态度?”
“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武德侯话中带怒。
“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这样和父亲说话。”安北寅急忙赔不是。
武德侯的臭脾气他能不知道吗?顺着他,他都不一定好好说话,如果忤逆他,那就更没办法沟通了。
安北寅见武德侯闷着头,也不说话,他心里急啊!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武德侯忽然开口:“我不过就是说了她几句,你瞧她那暴脾气!”
安北寅无语,这是“说了几句吗”?这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痛处戳刀子……
“是,凌儿脾气确实不好。”安北寅附和道。
武德侯轻哼。
安北寅急忙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双手捧上。
武德侯接过茶,又眯着眼睛慢悠悠的品了起来。
安北寅低声试探道:“那父亲觉得凌儿……”
武德侯挥了挥手,道:“也罢,既然你喜欢她,你母亲也喜欢她,我还说什么。”
“谢谢父亲成全,谢谢父亲成全!”安北寅立即喜上眉梢,转头就要往外跑。
“等会儿!”武德侯忽然道,“你干什么去?”
“去找凌儿啊,告诉她您答应了!”安北寅喜不自胜。
武德侯轻咳道:“我什么时候答应?”
安北寅一愣,迟疑道:“就……就刚刚啊?”
“我可没答应!”武德侯吹胡子瞪眼。
“那……”安北寅一头雾水。
武德侯看他不开窍,怒道:“傻小子!就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合适吗?”
安北寅一听,笑嘻嘻道:“父亲说的是这个啊!孩儿也没说现在娶她过门啊,我们俩都说好了,等一切事情结束了再说。”
武德侯翻了个大白眼儿,不再搭理他。
安北寅笑嘻嘻的告退了。
安北寅脚步飞快,三步并作两步,去了落香苑,与正要出门的秦凌碰了个正面。
“凌儿!”安北寅笑嘻嘻的拉住她的胳膊。
秦凌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拉我。”
安北寅笑道:“凌儿生气了?”
“知道还问?”秦凌横了他一眼。
安北寅道:“你别生气,我父亲就那样,说话从来是口不对心,可他的本意还是好的。”
秦凌冷哼。
“真的!”安北寅扳过她的肩膀,认真道:“父亲是怕你的身份被更多人知道了,被有心的利用了去,其实父亲本意是担心你的安危。”
“没看出来。”秦凌撇了撇嘴。
安北寅道:“自小到大,我和父亲说话基本上超不过三句,所以我平时见到他都躲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凌摇头。
“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心里明明是好意,却不说好话,每次开口都是冷嘲热讽的。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是北州还没有出事的时候,父亲对我要求特别严格,每日卯时必须起床练武。
有一次,我生病了,起晚了。怕他训斥,就赶紧去练武,可是后来体力不支晕倒了。等我醒来,他便大骂了我一顿,说我生病了还逞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骂的可难听了。
当时我还小,自然是觉得他没有人性,只知道骂人,还跟他,我晕倒以后,他把我抱到屋里,急得自己出去请大夫,当时雪天路滑,他走的急,愣是狠狠摔了一跤,扭伤了腰。”
秦凌听着,心中自然是各种滋味,“父亲”这个于她简直是太遥远了。
即使是亲兄弟也是有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在秦凌模糊的记忆里,父亲总是一脸慈爱,每次父亲回来,孩子们都爱黏在父亲身边。
安北寅拉住她的手,道:“所以,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秦凌默然点头。
两个人一同出门,一路上秦凌都没说话,安北寅也没有吭声。
待他们到了落香阁,秦凌忽然开口道:“我自己去吧。”
安北寅沉默一瞬,心下道,为什么自己去,不是说好了一起的么?
秦凌见他没说什么,胸口更加堵得慌,他一直说武德侯怎样,一直说让他理解他父亲,可他怎么不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心中是什么感受呢?
安北寅见她也没再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她既然不想让他与她一同去,那他便不勉强她了……
秦凌扔了帘子,翻身下了马车,心下道,他就没有一句争取一下的话吗?!
秦凌愤愤然踏进了落香阁。
李融迎面走来,见秦凌一脸不愉快,心下道,昨日被安北寅带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那小子惹到她了?
李融勾唇一笑,道,“小凌儿怎么了?看起来不开心啊?安北寅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一连几问,秦凌忍不住撇嘴,道:“不要提他,他就是个烦人精。”
“怎么了,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