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寅看了秦凌一眼,攥紧了手中宝剑,朝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秦凌扔下暖炉,攥了攥手里的弹弓,跟上了安北寅。
安北寅来时,只剩了围观众人,众人急忙让开了一个通道,安北寅看到眼前场景,眉头深锁。
只见一婢女双手被反绑,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被悬在了门上,脸上发青,已然断气了了。
安北寅知道秦凌跟在不远处,他急忙喊道:“请各位先回自己住处!这里交给护城卫就行了!”
一天赶路,大家早就累坏了,现在见这婢女死的如此凄惨,还是在皇上行进队伍中出的事,此事就非同小可了。
众人连忙识趣的散了,秦凌站的远,并没看清死者模样,刚要上前,安北寅又高声喊了一句,“大家赶紧回吧。”
秦凌望向安北寅,微微皱了皱眉。
安北寅对她点头示意,秦凌只得随众人离开了。
安北寅与护城卫一同检查死者伤势,竟有人敢在皇上行进队伍中害人,对方居心实在难测。
安北寅派人查清了婢女的身份,是宫里出来的婢女,她身上多处有伤痕,致命一击还是胸口的匕首,可见下手之人动作很快,但是又想让她制造些动静似的。
这件事先查清,再去禀报皇上不迟。
安北寅忙到半夜,丝毫不敢懈怠,派出几路护城卫向各个方向清查可疑人员,先后回来禀报都说无事。
安北寅心情更加沉重,凶手能进到行宫,如入无人之境,顺利行凶,并且护城卫都没发现异常。
那只有一个可能,有内鬼!
安北寅动作不敢太大,只能以巡查为由,让护城卫清查行宫中的线索。
就在这时,忽然有护城卫跑来禀报说,不远处有一队人朝着行宫杀来了!
安北寅顿时戒备,召集护城卫全部人马,严防布阵。
随行众人听得消息,都被皇上召集到了行宫大殿之中。
本来大家睡得正香,忽然被叫起来,一听是有人要刺杀,吓得连忙披了衣衫,边跑边整理。
到了大殿里,人们都忧心忡忡,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的等待。
皇上坐在大殿正中央,面色冷峻,看着众人,这些人里除了一小部分文臣,大多的还是女眷,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这些女的,会不会把房顶掀了谁知道呢……
皇上面上无甚神色,众女眷在底下吵吵嚷嚷叽叽歪歪他也没有制止,毕竟都到这时候了,还让她们乖乖的,着实有些不人道。
秦凌就站在众人之中,她抬眼望向皇上,他一身暗蓝龙纹衣袍,身材微胖,满面横肉,不怒自威。
就是这个人,一声令下,把定北王府推入了地狱。
秦凌冷冷的看着他,人多,且人人都是满心焦灼,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秦凌竭力忍住冲过去,一刀刺死这个狗皇帝的冲动,不能轻举妄动,若是做了,成不成功不说,父王的污名就再也没有办法洗清了……
“嗖!”的一声,一只箭羽冲破窗户,进了大殿,稳稳的钉在了大殿柱子上。
“啊!”那些女眷登时被吓疯了……
贼人冲破了行宫大门,已经进到院子里来了!
女眷们惊慌失措,纷纷掩面哭泣,哀嚎不止……
完了,这次必死无疑了!
呜呜呜,嘤嘤嘤……大殿里哭嚎成片……
秦凌眉头紧皱,揪着一颗心望向门外,也不知安北寅怎样了……
秦凌又望向正襟危坐的皇帝,他仍然面色冷峻,他身旁坐着的是安安静静的兰妃,脸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
兰妃,秦凌看了看那一脸冷清的女人,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众女眷都吓得泣涕涟涟、哀嚎不止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神色,着实另类而奇怪。
“嗖!”又一支箭羽飞了进来,直接插在了地毯上。
挨得近的女眷登时吓得往后一跳,尖声大叫,丝毫没了贵女贵妇的优雅举止。
生死面前,还谈什么优雅……
众人只觉得贼人喊杀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大殿里哭嚎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皇上冷着脸,仍旧未加以制止,兰妃亦是安安静静的坐着。
“嗖”一支箭飞来,秦凌闪身一躲,箭插进了桌子里。
秦凌不远处就是孟若芳,只见她一脸泪痕,正瑟缩在柱子旁。
秦凌望了望窗外,攥紧了手里的弹弓,默默走向了门口。
飞进大殿里的箭越来越多了,秦凌脱下外袍,竭力挥动手臂阻挡飞箭。
皇家贵女们到现在才给自己清楚的定了个位,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漂亮花瓶!
整个大殿里的女眷只有秦凌会些武功,秦凌忽然成了众女心中神一般的存在,秦凌在前边挡箭她们顿时有了主心骨似的,也不来也不哭也不闹了……
皇上坐在前边,冷眼看着秦凌的一招一式,问道:“她是谁?”
兰妃望向秦凌,语气温和而平静道:“她是武德侯的义女。”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秦凌,他倒是听人提起过,好像是庆国公说过。
兰妃只觉得秦凌长得与安凝郡主十分相像,安凝刚从北州过来时,经常来宫里,因为许贵妃是安凝的亲姨母。
而兰妃当时也只是许贵妃的婢女——若兰。
兰妃对安凝再熟悉不过,只不过后来定北王府覆灭,先是许贵妃郁郁而终,再是安凝在东宫死的不明不白……
若兰,兰妃,像一个观众,目睹了一个权倾朝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