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似乎不和?”秦凌问。
安北寅忽然想起有一日清晨,她与齐晏、孟若芳凑在一处,谈笑甚欢。他眯着眼睛望着她,心中一个念头闪过。
“与他不和怎样?”安北寅语气低沉。
“没怎样,只是问问,以后常与你在一处,难道不需要了解一下你的人际交往么?”秦凌不动声色回答。
“那倒是,”安北寅继续道,“十分不喜他的为人,虚伪做作。”
秦凌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安北寅倒是忽然感觉她并非那么简单,看来之前大意了……
秦凌想,让他怀疑自己别有用心也无妨……
二人各怀心事就此分开。
安北寅回了家,刚跨进母亲院子,便听得屋里传来如菜场一般的吵闹声,女子的说话声,大笑声,乱糟糟的……
安北寅皱眉,她们又来了!扭身拔腿就走……
“公子回来啦!”守门小厮清脆一喊。
安北寅脚步一顿,扭身,咬牙眯眼望着那小厮,招招手,道,“来,你过来。”
那小厮笑嘻嘻点头,小跑来到安北寅跟前。
“我叫你喊!”安北寅一脚踹在他胸口。
那小厮连滚好几个圈,红着眼睛,不知所以然。
紧接着,哗啦一声,掀帘而出的是一穿金戴银的贵妇人,只见她脸上堆满笑容,挥着手里的绣金丝海棠的小扇,十分热情道:“大侄儿回来啦,快进来罢!”
暮春时节,夕阳垂落,凉风乍起,安北寅缩了缩脖子,撇嘴望了望那贵妇人手里的小扇,敷衍的叫了一声蒋姨母,大步跨进屋里。
“寅儿回来了。”武德侯夫人端着茶盏,慈爱的望着儿子,又微微蹙眉道,“今日有些冷,怎穿的这样单薄?”
安北寅向母亲规规矩矩行礼,回答道,“母亲说的是,儿子这就回去加衣裳。”
“不妨,屋里不冷,坐一会儿吧!”插话的是蒋家姨母,音量颇高,叫人觉得十分聒噪,她脸上端着笑,小扇子指着武德侯夫人身后的婢女道,“丫头,你去吩咐下去,叫人给公子拿件披风来!”
那婢女一愣,十分迟疑,犹豫的望着武德侯夫人。
“快去哇,愣什么神儿!”蒋家姨母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武德侯夫人抬眼对那婢子道,“去吧……”
婢子领命,急匆匆出去了。
安北寅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对蒋家姨母的行为并不表示意外。
蒋家姨母笑盈盈的拉着武德侯夫人的手,亲切道,“三妹,咱们刚刚说好的事儿你可得答应了我,我就这两个姑娘,你说我这个当娘的能不给她们好好谋前程吗?”
安北寅心下道,这泼妇又想要挟母亲做什么事?不禁抬眼望向不远处安安静静端坐的两个表妹,大表妹蒋玉眉,是蒋家嫡女,蒋家姨母的亲生女儿,只见她嘴角噙着笑,一双丹凤眼好似要勾去人的魂魄一般,正俏生生盯着安北寅看……
安北寅不以为意,又望向二表妹蒋玉乔,她庶女出身,衣着不如蒋玉眉光鲜,正低头望着脚尖出神。
武德侯夫人脸上十分为难,语气轻轻,“春宴是庆国公夫人办的,我人微言轻,怎可随意带侄女们去呢?”
安北寅一下子闹明白了,原来蒋家姨母是想带闺女去春宴调金龟婿去啊。
“这有什么?你是堂堂武德侯夫人,多带一两个姑娘谁敢多问一句?”蒋家姨母不悦,瞪眼继续道,“我说三妹你就是个软性子,身份尊贵却不愿意跟人争,到没得叫人踩在你头上!”
“我母亲本就没打算去!”安北寅脸上十分难看,冷声道。
“大人说话,你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安北寅沉声道,打断了蒋家姨母的话,“我母亲是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