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凌正在厨房等蒋玉乔熬药。
蒋玉乔坐在小炉子前,小扇子轻轻扇着风,细心而虔诚。
“今天是我耽搁,来迟了,药马上就好了,秦姐姐等一下。”蒋玉乔满脸歉意。
秦凌嗯了一声,她见到蒋玉乔手上裹着帕子,忍不住问道:“你的手?”
蒋玉乔忽然将手缩到背后,轻轻一笑,道:“我没事,不小心划伤的。”
秦凌不再说话。
蒋玉乔将药倒在碗中,端着药碗,跟着秦凌去往夫人的小院儿。
路上蒋玉乔忽然“哎呀”一声尖叫,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药碗“啪”的一声杂碎在了地上。
“玉乔。”秦凌连忙扶起蒋玉乔,让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秦姐姐,对不起,我……”
“没事,你的脚怎样?疼吗?”秦凌道。
“我没事,只是药被我洒了,耽误了时辰。”蒋玉乔声音小小。
“二姑娘?您怎么了?”忽然跑来一小婢女,原来是一直负责照顾蒋家姐妹的蕊玉。
“我没事的,蕊玉,我打翻了药碗,脚扭伤了,要不然你去找冰玉,拜托她熬药吧。”蒋玉乔说时,望向秦凌。
秦凌点点头,道:“蕊玉,去吧,让冰玉去重新熬药。”
秦凌搀扶着蒋玉乔回到她居住的小院儿,四下望去,院子里冷清清的。
蒋玉乔看出她的疑惑,苦笑道:“我大姐也许是去水榭了,她很喜欢那边的五瓣梅,秦姐姐别介意啊。”
“不会。”秦凌淡淡一笑。
蒋玉乔拽着秦凌说了许多话,晌午时分,秦凌才回到了武德侯夫人住所。
秦凌脚下生风,见了冰玉急忙道:“刚刚可有异常?”
冰玉道:“伺候蒋家小姐的蕊玉忽然叫我去熬药。”
“你去了?”
“心玉不在,我就去了。”
“那夫人呢?”
冰玉四下望了望,低声道,“我去之前告诉了夫人,回来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异常。”
秦凌点头,轻手轻脚进了屋,武德侯夫人正午睡,面色如常。
秦凌四下望去,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五瓣梅。
秦凌看到桌上摆着的插花,微微皱了皱眉。
蒋玉乔一直和自己在一起,能把花放进来的定是蒋玉眉,看来她进来过了。
秦凌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得榻上夫人沙哑的声音:“阿凌……”
“我在。”秦凌几步走到跟前,急忙倒了一杯水,用小勺子喂给她喝。
“上午好像有人进来过,不是你和冰玉。”夫人问。
“对不起夫人,是我疏忽了,我被蒋玉乔拖住,冰玉被叫走,进来的一定是蒋玉眉。”秦凌道。
夫人轻轻点头,又喝了一口水。
“她有没有……”
“我感觉她靠近榻前,只一会儿,便离开了。”夫人道,“我没事,你也歇着去吧。”
秦凌默默点了点头,又四下望了望,将目光锁在了那瓶花上。
秦凌抱着花出了屋,她又仔细闻了闻花的香味,忽然呛得她有些难受,忍不住咳了起来,不好,这不是五瓣梅的香味……
……
“这斛香的香味与五瓣梅十分类似,一般人闻不出来。”老大夫手里揉着秦凌拿去的五瓣梅。
“那这斛香有什么危害吗?”秦凌急切道。
“一般人没事,只不过,夫人用的药中,有一味药与这斛香十分相冲,两者一起使用,便会让人口干舌燥,精神不济,甚至伤人性命!”
老大夫说完,秦凌不禁浑身一颤。
秦凌回到夫人院中时,肇事者蒋玉眉已经被绑了,扔到了柴房。
蕊玉跪在院中嘤嘤哭泣道:“今早,蒋家大小姐让奴婢去水榭小亭处,采摘一些鲜花,说是要想办法给夫人送去添些生气,还让奴婢准备一身婢女的衣衫,她说她不能正大光明的去看夫人,只能想这样一个办法。”
“你这糊涂东西!”心玉怒骂道,“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来害夫人呢!”
蕊玉哭道,“心玉姐姐,我没有,我真不知道蒋家大小姐会在花儿里下药,我只以为蒋家大小姐对夫人一片情谊,所以才……”
“自己下去领罚吧!以后去杂役房刷恭桶吧!”心玉不想再听她说话,真是气死人了,同是“玉”字辈的安家大丫鬟,怎么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此时,秦凌刚刚推开蒋玉乔的房门。
“秦姐姐?”蒋玉乔十分意外。
秦凌抿唇,轻笑道,“玉乔,事情按照你安排的发展了,你可满意?”
蒋玉乔带水的眸子瞪圆了望着秦凌,十分不解道:“秦姐姐,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蒋玉眉已经被关进了柴房,别说这件事你一点都不知情。”秦凌道。
“我……”
“你因着帮蕊玉解围,让她欠了你的人情,然后让她把蒋玉眉引到夫人内室,你和蕊玉再一起将我与冰玉拖住。就是为了让蒋玉眉将有斛香的花放在夫人屋里,府中人查的时候,只在蒋玉眉衣服上发现斛香。”秦凌道,“我说的没错吧?”
“什么斛香?我……我一点都不知道!”蒋玉乔声音急切,拽着被子瑟缩在墙角,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你不知夫人药中有一味药与斛香相冲吗?”秦凌问。
“我哪里懂什么药?我每天只是负责帮夫人熬药,我哪里知道药里有什么?”蒋玉乔梨花带雨。
“你以为我一点证据都没有吗?!”秦凌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