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城明溪草域,不知名的野花长满了那一片片的草地,颜色甚多,小巧玲珑般的剔透,微风袭过,便可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不似玫瑰百合一样的浓烈,不如桃花月季一般与人争艳,不及牡丹莲花一道受人称赞,却是颇有一番自己独特的韵味,并不是所有的花都会让世人记住她的名字,有些稀有珍贵的便如这一片的野花是生长于自然最深处,受尽日月精华,不是一枝独秀的艳丽,而是百花盛开的芬芳。
天上的云卷云舒,地上的落花流水,吹着世间飘散的风,听着百鸟在耳边争鸣。有时,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何必去在意那么多,每天有耍不完的心机手段,算不尽的阴谋诡计,生活在一做冰冷而又无心的城,带着一层一层的面具和伪装,过着暗无天日担惊受怕的日子。原来,这是世人所“追求”的。
树荫下草地上离幸和公冶景行头对头朝着不同的方向躺着,两人好像放松了全部一般,这世间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树旁还拴着两匹红马,红马扁舟最是肆意潇洒,有风吹过,一片紫色的花瓣落在了离幸的发间,今日的离幸身着月影纱的淡蓝色衣裙,头上只有一株白玉簪和一些珠花没有多余的首饰,如今这紫色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衬托得更加迷人了,透着微热的光射了下来,依着光线能够看到肉眼可见的睫扇如羽,点绛朱唇和那白皙得碰一下都会红的皮肤。
离幸本打算向公冶景行说了宁暮起和公冶舒窈的事要他帮忙进言的话便回府中去,毕竟宁氏管得极严。可是,还没当离幸说出时,公冶景行便拉着她的手急匆匆从后门骑马离开,害得离幸只能赶快带上了斗笠,两人轻乘快速离去。
离幸问他要去什么地方,公冶景行只说去到了你便知道了,你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不说,公冶景行真心了解离幸的秉性和眼光,便连挑的地方都是符合离幸的的心意,离幸来到这明溪草域,脸上的清冷暗莫再也无法隐藏,脸上的笑意满满,是公冶景行从未见过的浓!
“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同你说说表哥和舒姐姐的事,那日舒姐姐前往宁国公府准备离开时被舅舅撞了个正着。舅舅是个好秉性的,只要好好同舅舅认个错在好好说上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舅舅也迟早会松口的。舅舅答应表哥,过些时日便入宫去向太后娘娘求下这门情缘,然后在由太后娘娘去告知皇上。如今舅舅那关是过了,可是舅母这关可就难了!”
离幸眼眸染上一抹细微的忧愁,薄唇轻启将事情给公冶景行告知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她的意思是想要公冶景行推波助澜一番,毕竟他是太子,有很多他们不能做的事他都能做。离幸转头看向公冶景行五官立体的轮廓,眼中含着一抹清冷,却有一丝期翼的光。
公冶景行沉静的脸上微微闭着双眼,英俊的面容犹如世间完美的白玉,不需要经过雕刻一般。只见他听完离幸的话,有些沉默不语,慢慢地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如清泉般的声音缓缓流出。
“阿幸想要我怎么做?”
离幸顿了顿心神,于是撑着手从草地上起来,沾染在草上的头发随着离幸的动作有些飘飘欲然,正巧划过公冶景行浅笑的脸,如此一般公冶景行的心就像是被猫轻轻抓了一般有些痒。
“我希望殿下能够在皇上面前进言一二,最好是能够让皇上直接赐婚舒姐姐和表哥。天家旨意,奉旨成婚,谁敢违抗圣旨,想必圣旨一下,舅母那边即便是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了!等到舒姐姐加入宁远候府,以她公主的身份,舅母也不敢过于刁难,再加上有表哥相护,舒姐姐的这门婚姻该是幸福的!”
离幸起身整理了一下蓝色的衣裙,坐在地上看着公冶景行的面容缓缓地说道。
公冶景行思索了一会沉默不语,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离幸眸子有些微深向深不见底的潭水,一丝贪婪,一丝温柔充斥着眼底。离幸与他对视了一会,心中一紧,以为他是不愿意,急忙说道,“当然,殿下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好过于强求!只是……”
“我愿意!”离幸话都还没说完,公冶景行便看着她清冷的眸子,当机立断的声音说了出来不沾染任何一丝的拖泥带水。
离幸有些微微愣住,清冷的眸子有些不知所措,就这样看着公冶景行。只见公冶景行也从地上起来,深深地看着离幸,薄唇轻言,缓缓说道,“我愿意,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替你实现,只要你开心!”
最真诚的话莫过于现在不夹杂任何利益的伪装,在这个自然深处最为静谧的地方说出来的情话也是那么多动人,让人不得不相信。
离幸看着公冶景行深情地眸子,那神情的微光从双眸延伸到嘴角,在离幸的心中那一抹一样节节攀升,绕着离幸的心紧紧地揪着。离幸有些轻微的尴尬,连忙低垂了眉眼,缓缓说了一句,“谢殿下!”
公冶景行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似是有一抹浅浅的哀伤之意,瞬间眼中布满整个脸上,随即公冶景行心中鼓起一抹勇气,缓缓抬起手,朝离幸伸了过去,触摸到她白皙有些温热的脸,缓缓往上移动,小心翼翼地停留在她的左眼眼角,指腹轻轻地摩擦着一番,眼中尽是闪过一丝痛苦又带笑的微意。
全身的压迫感瞬间从心底快速蔓延上来,节节攀升,瞬间从心口涌上双眸,公冶景行的手很冷,摸着离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