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秋送涂老头去县衙,刚出门没多久,说牙疼得厉害。
“不行,我得回医馆吃药。”老头疼得嗷嗷叫,捂着左脸道:“牙痛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夏秋岂会猜不出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就是在华挺跟陆庭修之间,他还是比较看好后者,找机会让两人独处解开嫌隙。
出了这种事,她跟陆庭修是再无可能了。
夏秋不放心老头独往,将他护送到医馆。
刚好转身走,洪掌柜追出来,欲言又止的。
夏秋不解,“洪掌柜,还有事?”
“东家,你昨天拿的钱,什么时候可以归还账房?”洪掌柜尴尬,支吾道:“我待会要进批药材,正等着钱用呢。”
夏秋整个人瞬间不好了,“什么钱?”
洪掌柜愣然,“就……就昨天傍晚,你来账房支走一千两,当时账上不够这么多,我还自己先垫上二十两补齐的,你说有急用,保准今早还回来。”
他急着进货,都等一个时辰了。
夏秋脑海一片空白,手控制不住的抖,“你确定是我?”
洪掌柜傻眼,急道:“这……哪还能有假,账房伙计都在,东家你莫要开玩笑。”
这不是仙人跳,这是连环骗局。
华挺没撒谎,确实有另外一个“夏秋”存在。
她从账上支钱时,正是日暮之时,而账房光线较暗,众人急着打烊,东家又催得急,于是谁也没有存疑,痛快把钱给了。
一千两呀,她可以囤多少粮食跟药材。
夏秋银牙咬碎,恼得差点没把洪掌柜撕碎。那双眼珠子是摆设吗?平时谁给他发工钱都认不出来。
来,不生气,慢慢的,深吸呼。
夏秋换上僵硬的笑容,“哈哈,这事我当然记得,不过我出来急忘了带,不如你跟我回去取?”
洪掌柜这才松口气,跟她折回陆府取钱。
这事,必须得马上制止,否则她纵有金山银山也会被骗子掏空。
夏秋很快有了主意,“洪掌柜,咱们医馆每天进出的钱不少,我觉得账房这块,咱们得慎之又慎,哪怕是我也不能随意从账上支钱走。”
无规矩不成方圆,夏秋对账房进出有过严苛规定。
不过这规定有漏洞,那就是她自己,夏秋真是悔得肠子都青。
洪掌柜深有同感,昨天他想拒绝的,可东家太强势,他只是打工的,能有什么办法。
“以后支取大笔的钱,除了要我的亲笔签名跟印戳,咱们还得对暗号,如果暗号不对,哪怕我自己亲自来,账房都不能给。”签名跟印戳可以仿造,不够保险。
东家太会玩,洪掌柜彻底懵了,“什么暗号?”
夏秋想想,“宝塔镇河妖?”
“天王盖地虎。”洪掌柜脱口而出。
夏秋摇头,笑道:“今晚吃什么。”
洪掌柜:“……”她高兴就好。
给银票时,夏秋心在滴血,死死捏着不肯撒手。
洪掌柜急得飞起,一把将银票抢过来,夏秋欲哭无泪。
怕粮铺重蹈覆辙,夏秋夺命狂奔。
好在,粮铺没遭劫,她重新颁布规矩,这才放心去县衙。
吃哑巴亏,打闷棍,夏秋对背后之人恨得牙痒痒。
她跟许明亮前后脚进的衙署,陆庭修神情寡淡,目光清冷,“有事?”
夏秋暗暗嗟气,“胡东来吃的药丸,多了天味子。”
按涂老头转述,将天味子的危害悉数相告,除此外没有多余一句。
陆庭修望向许明亮,“你呢?”
“我按大人所说,将找到新线索的消息透露给杨氏。那杨氏果然坐不住,好几次都拐着弯套我的话。
另外,我还查到杨氏在嫁给胡东来之前,曾跟老家的一名戏子有过旧情,后来那戏子的嗓子被毁,自此下落不明。半年以后,杨氏在家人的安排下,匆匆下嫁胡东来。自嫁进胡家起,她除了去寺庙礼佛,基本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将两人的线索糅合,陆庭修吩咐道:“你带人去排查城中有哪些地方能买到天味子。另外,让周班头去趟迎香楼……算了,我自己去。”
他起身,火急火燎直接离开。
夏秋抓住许明亮,“他去迎香楼干什么?”
许明亮眼珠子一转,忍不住嘿嘿笑。
“快说。”她厌恶他满脸猥琐的贱笑。
许明亮故作神秘道:“陆大人这是去败火。”
败火?夏秋咯噔一下。
他颇为同情夏秋,委婉道:“昨天那种事,哪个男人都受不了,虽说你跟陆大人再无可能了,不过大家还是朋友嘛,你以后是华家少夫人,他是霖县之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总得让他把怒火撒出去……哎,夏姐你去哪……你别走呀……”
夏秋知道许明亮在瞎说,可是……陆庭修他高傲嘛,自尊心强嘛,洁身自好嘛。
这种人,一旦失控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勾栏院,声色犬马之地,壮阳药满天飞的地方,即使他把持的住,但架不住别人使坏呢?
最要命的是,迎香楼是华锋的产业,万一他使点手段,陆庭修怕是要栽呀。
夏秋乔扮成男装,追赶而去。
马不停蹄赶到迎香楼,只见陆庭修已经在老鸨的热情带领下,迫不及待往二楼而去。
有客到,楼里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立即迎上来,风情万种妖艳抚媚,“这位小哥,快进来坐呀。”
好几只青葱玉手摸上来,捏脸的,摸腰的,动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