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句到刚嘴边,乔凤微眼神一亮,翘首以盼。
“娘,我回来了。”院外,突然响起吴渔的声音。
到嘴边的话,锦氏不得不咽回来,她赶紧擦拭眼泪平复心情,不想让吴渔看出异样。
这一切,乔凤微尽收眼底。
吴渔抬头见到乔凤微时,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震惊,即使又恢复平静,一如以往的冷漠。
乔凤微笑脸相迎,“阿渔。”
吴渔面无表情,视她形同空气径直走到床前坐下,“娘,你没事吧?”
“娘今天好多了。”屋里气氛一下冷下来,锦氏主动撮合两人,“夏秋得知我病了,特意过来看看。阿渔,我身体不适起不来,你给我倒杯茶给她解解渴吧。”
吴渔拎起桌上的缺嘴茶壶,给乔凤微倒了水。
心里有气,不爽全写在脸上。
乔凤微伸手去接,谁知吴渔手一抖,水洒在她手上,顿时湿了大片。
雕虫小技,这就智商还想跟她抢陆大人,乔凤微不以为然。
吴渔伸手过来替她拍着衣服上的水,力气很大但依旧沉默不语。
锦氏气得心绞痛,吴渔是怎么了,她以前再不痛快,哪怕直接表露在脸上,都不会给夏秋这般难堪的。
“夏秋,你没事吧?”锦氏忙不迭掏出帕子给她擦拭。
“没事。”乔凤微面不改色,低头抖着衣服上的水。
锦氏的目光,落在吴渔替夏秋粗鲁擦拭的动作上。她收回手,剧烈咳嗽不停,难受地喘着粗气。
吴渔见状推开站在床边碍事的乔凤微,弯腰替锦氏顺气,担忧道:“娘,你没事吧?”
“娘没事。”锦氏紧箍住吴渔的手,“没事……”
“锦姨,我替你瞧瞧。”乔凤微欲替她把脉。
吴渔冷头冷脸,坐着不让。
锦氏神情尴尬,只得道:“没事,我的是老毛病了,躺会就好。”
“那我明天让师父过来一趟,你的病不能老这么拖着。”
“涂神医真这么厉害,早把我娘的病治好了。”声音不大,讽刺十足。
锦氏轻推了她一下,无奈道:“阿渔。”
吴渔不说话了。
锦氏尴尬,再三打圆场,“不用再麻烦涂神医,我养几天就行。”
“都是自家人,麻烦什么。”
吴渔敌意太深,有她这根搅屎棍在,锦氏说句话都得再三斟酌。乔凤微深知今天是套不出话了,于是起身告辞。
锦氏没多挽留,说了几句体惜话。
院房门闩紧,吴渔在院内站了半晌,才回到房间。
锦氏慌张地望向吴渔,紧张的浑身颤抖,“怎么会这样?夏秋呢,夏秋在哪?”
她不知道吴渔到底瞒了多少事,也不知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不过吴泽曾说过,吴渔跟夏秋身体是无法触碰的。
这事,吴渔也承认过。
可是,刚刚她明明碰了夏秋好几次,两人相安无事。
吴渔将她扶回床上,淡淡道:“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会有危险。”
锦氏盯着她,沉声道:“你撒谎。”
“我没有。”吴渔别开脸。
“你还要骗我多少次?”锦氏箍住她的手,激动道:“这个人是谁?夏秋在哪?”
吴渔深呼吸,握住锦氏的双肩,沉声道:“她叫乔凤微,是夏秋的孪生姐姐……”
半炷香后,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锦氏整个人都是懵的,心越想越慌,“阿渔我们报官吧,你把真相告诉陆大人,好不好?”
吴渔看着六神无主的阿娘,拒绝道:“不好。”
“为什么?”锦氏泪眼婆娑,“你不帮她的话,她会死的。”
“她回来会死得更快。”吴渔悄然叹气,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娘,我是不喜欢她,但也不会让她在这时候回来送死。”
锦氏哪听得进去,吴渔嘴里根本没几句实话。
阿渔不愿意去找陆大人,那她自己去可以了吧?
锦氏跌跌撞撞往外走,吴渔没过多解释,身体挡在门前,“阿娘,乔凤微伪装的那么好,陆大人跟她朝夕相处都分辨不出来,你觉得他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
“那夏秋怎么办?”急火攻心,锦氏摇摇欲坠。
“乔凤微以为夏秋死了,她现在不过是想鸠占鹊巢而已,非但不会对陆大人不利,反而会助他一臂之力。你如果现在把这事捅破,乔凤微就会知道夏秋还活着,到时不止夏秋要死,连我们都要死。”
锦氏跌坐在床,细细琢磨着吴渔的话。
可是,吴渔前科累累,慌乱的锦氏甚至都无法确定,吴渔值不值得再相信,“你哥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吴渔气馁,不安道:“我在城外等了他一天,还是没看到。”
锦氏琢磨良久,人跟着冷清下来,她选择相信吴渔。比起深不可测的乔凤微,她起码是自己的女儿。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乔凤微的目的,她到底是凤家人的细作,还是单纯想取代夏秋。
这点,吴渔不敢妄下断言。
聪明如乔凤微,怕是做了两手准备。她肯定是摆脱不了凤家控制的,无非是看哪边胜算大。若陆庭修赢面小,她必然带着官府的秘官倒戈相向。
锦氏紧攥住吴渔的手,语重心长道:“阿渔,你可不能做傻事,让亲者痛仇者快。”
说到底,娘还是不相信她。在她眼中,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夏秋永远都是对的。
怕她不高兴,锦氏解释道:“娘是说,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