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夏秋回客房休息,不忘对卫戈道:“小卫干得不错,姐回霖县给你加餐。”
“谢谢姐。”卫戈兴趣不大。
卫戈面瘫不假,但以前提到吃的总会赏个笑脸,这几天变得怪怪的,夏秋打趣道:“我瞧你这几天没精打采的,是不是在想小恶魔呀?”
“夏姐,你胡说什么呢?”卫戈着急了,面红耳赤的。
“你啊,还是得多长颗心眼,小年轻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可别一头扎进去了。”小恶魔的魅力,至今为止除了陆庭修没沦陷,其他人基本被她征服。
她到底有几分真心,谁又能看透呢。若欺负卫戈这种老实的孩子,那可就过分了。
“你瞎说什么呢?”卫戈生气,砰地将门关上。
夏秋摇摇头,睡觉觉了。
一觉到天亮,吃过早饭之后,夏秋临行前不忘叮嘱雷大当家,“这一路不好走,你们可得当心些。”
有了前车之鉴,雷大当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夏东家放心,我们肯定把这批粮食安全送回霖县。”
早上出发,到日落黄昏,总算回到霖县。
刚进屋,小芍欲言又止的,眼神不时偷瞄着夏秋。
“怎么啦?”夏秋将从凉州带回来的手信给她,“我不在这段时间,有事发生?”
“倒没什么大事,就是……”小芍嗫嚅地来过几次,好像有急事找你。”
夏秋反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急事?”
“他没说。”小芍捏着手里的礼物,犹豫半晌才道:“就说等你回来了,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他。”
“好的,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尽快跟他见上一面。”
小芍捏着礼物,低头离开。
她是二狗的人,一帮乞儿抱团取暖,感情自然不会浅。自她进府起,夏秋自问没亏待过她,但小芍似乎总是格格不入,怎么也融不进这个家。
她能跟自己坦诚,夏秋心里头挺高兴的。小芍一向沉默寡言,大小事都在憋在心里。今天能跟她吱这个声,看来内心有过挣扎,二狗怕是不仅仅想要小芍告诉她的行踪,估计还吩咐了别的事。
平心而论,她还真喜欢二狗的聪明。不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如果把心思用到她身上,那可就不厚道了。
当然,这都是夏秋个人的想法,事实真相如何,她不会一竿子打死的。
刚回来,夏秋没顾得上休息,甚至连饭都没吃,直接换了套衣服出门。
她去悬壶堂开了张方子,带着五剂药敲开吴家的门。
这次搬的家,夏秋总算满意了,院墙高深结坚,地方也宽敞。
饭菜刚上桌,看到夏秋来,锦氏甭提有多高兴,抱着夏秋久久不肯松手,“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跟你大哥有多担心。”
“阿渔呢?”夏秋直接问道。
这一问,锦氏的眼眶瞬间红了,支吾道:“她……她身体不好,在房间休息呢。”
夏秋打算去看吴渔,却被吴泽拦住,“阿渔病了,大夫说要好好休息,不宜情绪波动。”
她没再强求,一家人上桌吃饭,期间跟吴泽聊些粮食的事。吴泽没回粮铺上工,但夏秋已经谈下驿道劳役用粮的六成,这事由吴泽在联络跟进。
“现在想从凉州拿到低价粮,简直比登天还难,这几天我到河县跑了趟,价格倒是便宜不少,就是山路实在不好走,而且匪患又多,估计粮镖队不敢接。”
这年头,想做生意赚大钱哪能不冒险的,何况粮食就是霖县的命脉,总不能一直被华锋扼住喉咙。
河县这条路也不是没人走,只是风险大走得人极少,这事得跟陆庭修好好商量。
吃完饭,借着锦氏在灶房忙碌,夏秋将吴泽拉到旁边,“大哥,阿渔到底怎么了?”
吴泽顾左右而言他,“没啥大事,小病而已。”
“你瞒不了我。”夏秋直接打断他,“我知道她出事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说,一刻也拖不得。”
吴泽看她神情严肃不像开玩笑,只得如实道来,“自从你离开没多久,她就得了失魂症,整日浑噩意识不清,后来她还突然自戕。命是救回来了,但毕竟伤及肺腑,她的身体每况悬下,大夫说最多也就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夏秋咯噔一下,果然是她。
拗不过夏秋,吴泽将吴渔的房门打开,低声叮嘱道:“阿渔若情绪有起伏,还请你稍微让着些。”
阿渔成见太深,吴泽真怕两人针尖对麦芒。她现在的身体,经不起一点折腾。
“请大哥放心。”夏秋走进房间,顺手将门带上。
房间黑暗,她拿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煤油灯。
吴渔睡着了,或者说晕迷更为贴切,瘦削的脸苍白无血色,呼吸受滞断断续续的。
光是听呼吸声,夏秋就知道她伤得太重。既然这么讨厌自己,她犯的着如此冒险吗?
或是感应到夏秋的到来,吴渔睁开沉重的眼皮,眸光暗淡无波。
“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吴渔自嘲笑了下,脸色因血气不畅而泛紫。
“算起来,你这是第二次救我了。”夏秋神情平静的望着她,“你愿意豁出命救我,我不但高兴还很感激。”
这次的吴渔真出乎夏秋的意料,当时她已经深陷傀儡尸梦魇,意识也即将溃散,将会彻底被傀儡尸困死于梦中。
如果不是吴渔扎自己一刀,重新唤醒自己的意识,那她就真的活不过来了。
看来自己昏迷那几日,吴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