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而已,陆庭修还是让小芍把人领进屋,同时给小芍使了个眼神,让夏胖胖悠着点,别一股脑裁进去。
锦氏心事重重,但见夏秋萎靡不振,到嘴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夏秋勉强打起精神,“锦姨,咱们不是外人,有事不妨直言。”
锦氏脸臊,难以启齿,“我……我……”
“我答应过吴大哥,会照料你们母女的。”夏秋握住她的手,试探道:“是不是吴渔的事?”
锦氏隐忍,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开口求人的。
“吴渔她……看着快不行了。”锦氏哽咽,悄然抹泪,“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
“怎么可能?”夏秋吓得心脏骤停,错愕道:“她已经熬过最危险的时刻,应该日渐恢复才对。”
“可不是嘛,前几天都好转了,谁知突然又恶化。”提及女儿,锦氏止不住的眼泪,“那丫头,没投个好胎,生到吴家净受苦了。”
夏秋挣扎着下床,“没事,有师傅在,肯定没问题的。”
她可真是慌了神,遇上这种事该先找神医呀,这不给耽搁了。
锦氏拉住火急火燎的夏秋,支吾道:“涂师傅的药没问题,可不知为何阿渔的病反复无常,瞧着怕是没多少希望了。我这次找你,是……是……唉……”
“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忌讳的。”
锦氏踌躇无措,犹豫片刻咬牙道:“阿渔,她想见陆大人一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的眼神,既有羞愧不安,又有为人母的无奈,可她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如果阿渔真有个好歹,连她最后的遗愿都不能满足,岂非要抱憾终生。
可她又深知,这个要求对夏秋不公平。
为避免让夏秋日后埋怨,她不好直接找陆大人,只能先来找她,希望她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
“那赶紧去找陆大人呀。”夏秋不作他想,披上外衣带着锦氏往外走,“这几天衙门事多,也怪陆大人忙疯了,没抽得上空去探望阿渔。”
“是我们太唐突了。”怕夏秋误会,锦氏又忙道:“东家你也别多想,阿渔是有事想跟陆大人说,不会妨碍你跟陆大人的。”
夏秋是真心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吃醋,“阿渔救了陆大人的命,别说让他多去探望,就是把命还给她都是应该的。”
吴渔确实拖累陆庭修,但也承受了鲁莽带来的后果,只是夏秋不便明言,只能多顺着锦氏。
怪不得自己日渐严重,感觉要嗝屁,原来是吴渔那头不行了。
刚到门边,发现陆庭修根本没离开。
两人在屋内的话,被他听了个全乎。
锦氏羞愧的,没敢看他的眼睛。
夏秋心里门清,催促陆庭修,“陆大人,事不宜迟,咱们走。”
其实陆庭修私下去过吴家,只是不宜进女子闺房,将慰问品交给锦氏后,探望过后离开。
不过,吴家上门,他不便拒绝。
念夏秋身体不适,陆庭修将官轿让给她。
锦氏看在眼中,更是无地自容。这两人,已是互生情愫,女儿不该横生枝节。
紧赶慢赶到吴家,吴渔的状况很危急,脉搏紊乱微弱,面容憔悴苍白,气息游离的她好似在凭最后一口气吊着。
看到陆庭修时,浑浊的眸光随之一亮。
心里有点堵,不过夏秋很识趣,没有打扰两人,甚至体贴地将房门带上。
不是她大度,而是解铃人还需系铃人,逃避不是办法。
吴渔的症状,绝非是伤情恶化导致的,极有可能是另外情况。夏秋仔细询问锦氏,可从吃穿用度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前几天虽然反复,但不似今天直转急下。
锦氏心急如焚,却束手无措。
排除源头,夏秋又看了涂老头开的药方。照此服药,按理吴渔已经活踹乱跳的,没理由会恶化的。
锦氏去灶房煮水泡茶,夏秋无意间看到院角落的树下,倒了堆药渣。
她走出堂屋,用树枝翻拨着药渣。
药单上共十三味药,但经细心辨认,药渣却有十四味药。
夏秋拈起多余的那味药渣,放到鼻尖闻,脸色乍变。
堂屋传来动静,夏秋将药渣收起,边喝茶边问道:“锦姨,这几天有外人来吗?”
“没有,家里就我跟阿渔,怕不安全平时都不跟外人往来的。”除了去医馆跟出街买菜,锦氏基本是大门不迈。
夏秋疑惑道:“有人骚扰你们吗?”
娘的资色,不是她夸的,虽然病弱却风韵犹存,十里八乡都找不出比她还俊俏的人儿来。县城鱼龙混杂,锦氏再低调也难掩铅华,不排除有屑小之辈。
锦氏尴尬道:“以前那个人隔三差五会来骚扰我跟阿渔,不过已经很久没来了。”她指的是吴老三。
夏秋又问道:“阿渔最近有外出吗?”
“她伤重不宜走远,就在院里转转,晒晒太阳。”
这边聊着,陆庭修那头已经落幕,他出来并没多言,脸色一如以往的温润无波。
但夏秋能察觉到,他心里不舒坦,甚至已有山雨欲来之势。
“你们聊,我去看看阿渔。”
或许是得偿所愿,阿渔的气色比之前好不少,精神头足了些。
陆庭修的忍耐有限,夏秋也不敢多磨叽,拉过凳子往床前一坐,“阿渔,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吴渔又习惯性低头,沉默。
夏秋紧盯不放,一股威压之势渐露,吴渔浑身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