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此大的代价绘制的符箓,要真让它绘成了,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汲妙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那么顺利的憋出一个大招来,手往储物袋一抹,一道金光一闪而逝,汲妙掌中便出现了一块金砖。
注入法力,将其催动之后,二话不说往他二哥身上便用力砸了过去。
手中一个掐诀,堆挤交缠在一起的藤条便分了几根出来,将他二哥连同防御罩给缠住。
以为有一个厚厚的防御光幕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做梦!
金砖当头袭来,那呼呼而至的破空声,让他二哥心惊胆颤,但他没有丝毫停顿,手中连连变幻着各种指诀,眼看符箓就要绘制而成,符箓的上方虚空处,一阵扭曲变幻,继而开了一道头发丝粗细的裂隙,并从中传来一股惊人的煞气,他顿时激动得双眼赤红,显然已经陷入癫狂之中。
“哈哈,成了,成了!”
几乎是图案绘成的一瞬间,金砖业已到了头顶,藤条被汲妙控制着,先一瞬间抽离,金砖则以惊人的力量向下一压,防御符形成的光幕便如纸糊的一般,裂开了无数蛛网般的细纹,紧接着,细纹不断扩大,噗噗之声不绝于耳,防御光幕应声碎成了一块块。
金砖仍然威势不减,一下将没了防护的他二哥给压下了肉泥,连他的元神都不能幸免。
而那张符箓,也被狂涨至一丈来宽的金砖压在了底下,同他二哥那滩肉泥混在了一起。
感应不到半点生机,汲妙便将金砖收了回来。
她满心以为,没了主人操探,那张符箓必定会恢复原状,正要施展控物术,将他二哥的储物袋摄在手中,那张符箓竟像长了手脚一般,从那滩已分辨不出形状的肉泥中直立了起来。
并抖了一抖,将粘在符箓上的碎肉块给抖了下去,而后便扭了一下,上半张符箓的符面,对准了汲妙。
它这一连串的举动,让汲妙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失去了主人控制的符箓不仅会动,还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她几乎有种错觉,它正在用它那双汲妙看不见的眼睛,不怀好意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令汲妙十分不妙,立刻聚起一道风刃,向符箓斩了过去,并接连斩了十几下,将符箓切豆腐般切成了几十块。
灰不灰黑不黑的符箓化为一块块碎片洒下。
汲妙提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然而,她刚一放松,那碎成渣的符箓竟悠忽往中间一合,眼睛一花的功夫,已是恢复了原状。
并从符箓中发出一串极其刺耳的桀桀怪笑声,分明是在嘲笑汲妙。
汲妙眉目中浮起一丝恼怒,风刃不行,便换了火球,欲将符箓烧成飞灰。
但符箓实在棘手,以汲妙的见识,根本不知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连火球也对它没用,反而被符箓全部吸收,倒像是给它送去了补物一般。
其他各系道术,也被汲妙试了一个遍,统统对它无效。
它似乎很有闲情逸致,等着看汲妙一点点陷入绝望之中。汲妙每换一种手段,都无法除去它之后,它便会发出愉悦的怪笑声。
符箓还会跟着跳上几跳,那动作真好似人在捧腹大笑。
它也不靠近汲妙,就在原地立着,充满了戏谑蝼蚁的高高在上之感。
汲妙手段尽出,却奈何不得它,便不想再试了,这个贱嗖嗖的诡异符箓,不是她能对付得了,还是逃走为妙。
毕竟是一个符修拼了命弄出来的,又煞气逼人,鬼知道它会有什么神通。
道法它不惧,法器又伤不了它,把它切得再碎,它都能立刻拼凑完整,而且一点损伤都没有。
太可怕了,必须赶紧远遁!
哪知,她刚抬手要施展风遁,符箓竟隔着两三丈远,瞬移般猛然贴到了汲妙脐下三寸的法门处,再一闪而逝,不见了踪影。
法门处传来一股异样,丹田中也同时出现震荡,汲妙脸色一白,吓了一大跳,急忙坐下内视丹田,那符箓果然破了她的法门,钻进了她的丹田中!
丹田内闯进了异物,这是极为危险的,更何况,这符箓还如此的诡异,自己丹田中存储的灵力,竟对它一点排斥都没有,想当初,生命之元涌入丹田时,灵力还自发的想将生命之元给挤出去的。
符箓的如入无人之境,让汲妙一瞬间便吓出一身冷汗。
她自踏入仙途,还从未如此害怕过。
丹田一旦被毁,她的仙途就算是废了。
她生来没有灵根,受了诸多苦难才好不容易悟出道韵飞升,得了这么好的资质,难道就要断送在这张丑不拉叽的符箓手中吗?
汲妙不甘心。
她强压下心头浮起的恐惧,打算动用真法宝,强行将符箓逼出来。
这可是她最后的一点手段。
真法宝提前取出会损及灵性,面世也会出现异象,这些她都顾不上了。
汲妙正要调动丹田中的灵力,将真法宝从雏形中分离出来,却又发现了一件怪事。
那嚣张的符箓,在闯进了丹田中之后,竟是愣了一愣,上端的符面左右摆动,像人在扭头左右观望一般,似乎对汲妙丹田中有生命之树和真法宝感到十分诧异。
“这是些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炼气人修,怎么能在丹田里放东西?还一放就俩?”
它疑惑的开口,声音干瘪嘶哑,极为难听。
汲妙对它是又恨又惧,在见识了它的诸多行举之后,它能说话,汲妙一点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