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有个看起来二十出头,,很好看的青年,不等家丁放下画良因就迫不及待扑了上去,将画良因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口中直唤‘因儿’。
和画良因相处数日,从因没少听画良因说话,其实他不是不肯说,只是怕自己说得不对,会让画良因失望,连带着会看不起他,每每都是等画良因睡着了,才悄悄将她白天教的话又全部默念一遍。
记忆力可谓是十分强大了。
从因知道画良因说的‘从因’二字是指的他自己,如今一听那青年唤她因儿,同自己一样也带个因,心中便很是喜欢这两个字,觉得分外亲切。
不禁在心里来来回回滚了好几遍。
只是他等了又等,家丁放下他之后,也围到了那青年身旁,口呼‘三爷,’又说了一会儿话,那青年摸了摸画良因的额头,突然像被烫到了一样缩回手,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焦虑,嘴里在说着什么,抱着画良因就要走。
从因一看就急了。
画良因只告诉他李大等三个家丁打不得,别的意思他可没听懂,而且她也没告诉他,可以由着别人将她抱走。
见那青年脚下生风,从因哪里肯依,追过去就要抢画良因。
画明逸不过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公子哥,素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兼之在山顶熬了三天,早就疲惫不堪,从因打手一拽,画明逸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被拽倒了,手中的画良因也眼看着就要脱手甩飞。
一众家丁大惊失色,扶画明逸的扶画明逸,抢人的抢人,登时乱作一团。
从因一掌格开一个家丁,左臂一伸,将画良因抱了个满怀。
冲力撞得他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才止住。
刚松了口气,想摇醒画良因,从因便感觉后颈一痛,两眼发黑,整个人软绵绵倒了下去。
才抢到手里的画良因,又落入了将从因敲晕的画长福手中。
画明逸则被眼疾手快的一个家丁扶住,这会儿还心惊肉跳的。
“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说完一脸后怕又赞赏的看了一眼跟随自己多年的长随,“长福啊,还是你反应快,回头爷定要赏你。”
画长福躬身谢道:“多谢三爷。只他怎么说也是二姑娘的救命恩人,小的一时情急把他敲晕了,您看,这……”
画明逸也有些头痛,方才家丁已经跟他简单说了到崖底救人的经过,知道从因不是个正常孩子,看他之前那幅戒备警惕的模样,醒了八成也不会老实。
自己的女儿,可不能被这臭小子抱来抱去的。
想到这里,画明逸眸光一沉,不由分说将画良因从画长福手中抢了过来,“依稳妥起见,还是先把他捆起来更为妥当,免得他不分清红皂白,又生出事端。”
画长福犹豫道:“这么对待二姑娘的恩人,恐怕不太好吧?”
“事急从权!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眼下什么事情也比不过我的因儿要紧,她病成这样了,再耽误下去,你还能赔我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吗?”
画长福见主子有发火的迹象,赶紧低身应了,招呼一个家丁来帮忙,这时,他才注意到从因的右手伤了,幸亏倒地的时候没有牵连到,可这么一来,倒叫他不好下手了。
思忖了片刻,画长福索性将从因的左手连着身子绑在一起,右手且不去管他,伤成这样,自不怕他翻起什么浪来。
又想起他力大无穷,只怕寻常的捆绑之法困不住他,便又缠了十数圈,直缠得跟粽子一般才罢休。
绑完了人,借着皎洁的月色,和寺中指路的灯光,抱着人就往山下跑,紧赶慢赶,追上了画明逸一行人。
寺外还有一辆青帷马车,画明逸见画长福赶了来,便让他抱着从因一块进了车厢,让李大也坐在了车头上,由车夫赶车,先行回府,其余诸人只能留在寺中过夜,待明日城门开了再步行回去。
灵云寺位于上阳县之南,距上阳县不过十来里路,一行人赶到县里时,天还未破晓,厚重的城门仍旧紧闭。
齐国只有边境要塞等重要城池才会实行宵禁,像上阳县这样的小地方,一入夜反而更加热闹,只是每晚戌时三刻便会关城门,城门一关,除非有官府文书或某些特殊情况,否则一律不予通行。
但画家和李家有姻亲,两家老爷子又是至交好友,李家出了个了不得的贵人,县衙的官差,都会看在李家的面子上,给画家一点薄面。
画良因日前坠崖一事,在上阳县闹沸沸扬扬,几乎整个县城的人都听说了,画家有一位姑娘在灵云寺坠下了崖。
画老爷子画远山,素来体弱多病,不能像画明逸一样守在崖顶,但他比画明逸要细心,提前就打点好,只要画明逸带着人回城,不需要文书,也会放行。
故而画明逸一报上名字,守城士兵盘问了两句,撩起车帘看了看情况,便打开了城门。
一行人入了城,便直奔东槐街沁水巷。
到了巷子口,李大便被支使着去寻了巷口附近的孙大夫。
沁水巷很长,也十分古旧,虽然以巷命名,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却很是平坦宽阔,足可容三辆马车并行。
住的大都是数代扎根于此的人,而画府的宅子,正好处在沁水巷的中间地段,是沁水巷中风景最好的地方,前有清澈见底的青河蜿蜒而过,后有大片枫林,一到秋季,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画府的宅子已经有了一百多个年头,院中亭台楼榭,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