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清野那里知道的“内情”让易遥一路上都没办法平静下来,只要一想到施诗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玩物,她就没有办法原谅那些人。
直到回了医院,易遥还是憋着一肚子的气,不过她回去时施诗没在。
“她在隔壁房间接受询问。”易焱半躺在床上,瞭了一眼就知道她心情不爽,“出去一趟垮着脸回来,被你那个学长放鸽子了?”
程昱昨天晚上打电话之后,易遥提了一嘴这事儿,然后没少被盘问,最惊讶的莫过于施诗,为此睡前还拉着她说了很久的悄悄话。
“不是。”易遥喝了一杯水冷静,“不过人找的那位专家已经到了,下午就过来。”
易焱对此没有发表意见,问她:“那怎么还生气了?”
“遇到一个特别讨厌谈的人。”
这还是易遥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讨厌一个人,易焱挑眉,他能想到的惹易遥不开心的就只有一个人,“傅斯年?”
“不是他。”易遥给他递了一个大白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易焱摇头轻笑,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情伤的阴影自然是开心的,目送易遥离开后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绑架这件事的性质比较恶劣,虽然施诗在知道幕后黑手之后想私下解决,但警方并不建议她这么做,而且绑她的那那几个人是他们一直在追捕的一伙惯犯,无论出于哪个原因他们都不可能就这样结案。
施诗倒是挺配合工作,但她知道的信息也有限,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能驱使施大金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这已经是施诗自出事以来第三次接受询问,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
易遥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时不时的看一下时间,等了将近有二十分钟那扇门才打开,出来了两名警察,施诗走在最后。
易遥起身和他们点了点头,看向他们身后的施诗。
“怎么还问你呢,不是已经问过两次了吗?”易遥扶着她在长椅上坐下,见她的脸色有点儿白,“怎么啦?他们问你什么了?”
施诗摇了摇头,“没有,别瞎说。”
“那你怎么这个模样?”易遥明显不信,本来要说的那些话也默默地吞了回去。
“人就是过来告诉我,那几个绑匪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主动交代了他们的犯罪行为,而且咬出了背后的指使人正是施大金。”施诗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他今天早上打电话和我说什么吗?”
不管说什么,肯定又是扎施诗心窝子的刀。
“他求我不要追究这件事,求我让警方将绑我的那几个人放了。”施诗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我以为他会关心一下我经受那种事有没有害怕,那几个人有没有欺负我的,但他问都没有问一句,挂了电话我才意识到他要是关心这些就不会做这事了。”
易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后来,他还威胁我,如果我继续追究,那我就可以永远不要回施家了。”
这些年,易遥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施家那些人都这样对她了,但施诗还一直坚持把他们当亲人。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容忍施家人这么多年吧?”施诗苦笑了一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易遥伸手抱了抱她,想给她一点儿安慰。
“在我记忆中,老施给过我一次父爱,好像也是唯一的一次。”再想起那个时候,施诗总有种恍然入梦的感觉,“我那时候大概五岁多,暑假的时候在我姥姥家住的,乡里邻居看到我就喜欢逗我,说我爸妈不要我了,然后这些话就被村里那些小孩儿听到了,他们也这么跟我说,有时候同样的话同龄人说感觉就完全不一样,我就记得那些小孩儿取笑之后我特别委屈,直接就哭了。”
这些事,她以前从来没有提过,易遥也是第一次听,无法想象只有五岁的施诗会承受多么大的难过。
“但那天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施诗笑了一声,很苦,“因为老施那天过去接我了,而且抱了抱我,说我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他不会不要我的。”
这句话成为了后来很多年里施诗心中唯一的光亮,每当遭受委屈的时候她都用这句话自我欺骗,骗到最后甚至自己都说服了自己去承受那些本就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冷暴力。
“妞儿。”易遥好心疼她,根本不敢想象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消化那些负面情绪的。
“别哭呀!”施诗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再为那位不值得的人哭,但依旧会哽咽,“教唆他人绑架也属于犯罪,所以这一次老施同样会被起诉,其实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借着这次的机会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可能以后需要迎接一个新的我。”
易遥眼睛红红的,根本没有想过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施诗给她擦了擦眼泪,“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活在他们给我制造的阴影中,本来那个家里就只有老施一个人让我割舍不断,现在这个羁绊以后应该也没有了,所以我必须得让自己解脱出来了。”
“我支持你。”易遥红着眼睛给她鼓劲加油。
施诗勉强笑了一下,挽着她的胳膊将头搭在她的肩上,“说说你吧,出去见学长,他说的专家医生到了吗?”
提起程昱,易遥就不可避免的再次想到了叶清野,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时候,她不想让施诗难上加难。
“来了,是一个大美女,人特别好处。”易遥对方软的印象不错,而且就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