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看了一眼裙子的招牌,就令九儿感到价格不菲。
太平鸟,韩都衣舍,茵曼,拉夏贝尔,秋水伊人,裂帛……
九儿顿时矮了许多。
九儿穿过最贵的衣服也不超过一百元钱。
去年冬天,九儿夫妇去飞云浦镇上卖冻梨。
天寒地冻的,大雪积到了膝盖,生意却出奇的好,不到一个上午,一担冻梨卖的干干净净。
只是那天特别的冷,冻得九儿直吸流鼻涕。
王天保看了十分心痛,拉着九儿走进了小吃摊,买了一碗格拉条,让掌柜的多多的放了辣椒。
九儿狼吞虎咽,一晚格拉条下了肚,九儿才“哎哟”一声缓过神来。
王天保没吃,他说自己不饿,只是默默地看着九儿吃。
九儿明白王天保的心思。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只是现在变化的太快,用不了十年,只要三年,就可以乌鸦变凤凰,也可以凤凰变成乌鸦。
王天保从凌云渡的名片变成对面不相逢的陌生人。
落魄之后,落差之大,世态之炎凉,一夜之间白了一半头发。
但他对九儿的爱,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爱九儿的一切。
你能陪我东山再起,我一定陪你白头皆老。
人生沒有平坦路,有落魄就有辉煌,一切从头再来。
他为没有给九儿一个舒适的生活而感到愧疚。
夫妻同心,其利变金。
九儿也看出了王天保的心思,买了两个肉夹馍硬让王天保吃下。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家服装店。
王天保见九儿穿的还是老式棉袄,把九儿拽进了服装店。
王天保给九儿买了一件羽绒袄。
那是一件红色的羽绒袄,红艳艳的,像刚升的太阳,让人看了一眼,就满心的暖和。
只可惜这件羽绒服要了九儿整整八十元钱。
从凌云渡到飞云浦。十二公里山路,一个来回就是二十四公里。
由于大雪封了山,驴车无发出去。
只有挑担下山,一担刺梨一百多斤,九儿和王天宝轮换着挑担。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腰酸背疼的才挑到了飞云浦。
又守了一个上午,不知浪费了多少口舌。
人冻得像一条狗。不住的跺脚,手只朝袖筒里塞,鼻涕拖的老长,拧去了又出来,终于卖完了冻梨。
总共卖了八十一元伍角钱。
也就是说,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受了一个上午的劳累。两个人才挣了一件羽绒袄钱。
九儿和小姐姐站在高档衣架前,九儿不免自惭形秽。
钱是人的胆。
小姐姐选出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把九儿拉进了试衣间。
九儿穿上了连衣裙。
这件连衣裙好像专门为九儿定自做的。
穿上连衣裙的九儿好像变了一个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
现在的九儿,高贵典雅,经典内涵,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九儿走了出来,服务员看到了,连呼,“好美哦,好美哦,可以当模特了。”
九儿的虚荣心一下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九儿和小姐姐走出店门去结账的时候。
九儿的心一紧,她知道口袋里面只有一百多元钱。
九儿一边掏钱一边问,“小姐姐,这件衣服多少钱?”
小姐姐没有回答,只是竖起了一根拇指。
九儿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地来,原来这么好看的衣服才要一百元钱。
服务员白了九儿一眼,她没有接九儿递过来的一百元钱,而是纠正说,“一千元。”
九儿吓了一跳,这件衣服竟要了一头肥猪钱。
九儿还未回过神来,小姐姐已掏出了银行卡。“刷卡。”
只听嘟的一声,小姐姐又捺了一下密码。
九儿这才感到,她落伍了。
大山里的世界与山外的世界格格不入,不是九儿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的太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迷茫中的九儿,愿望更加强烈了,今生今世一定要做一个城里人。
来到了小姐姐所住的小区,门岗是两个站的笔挺的保安,小姐姐掏出了门卡,一刷卡,小区大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进了社区一看,九儿又吃了一惊。
假山,喷泉,鱼池,游动的金鱼,高大挺拔的椰子树,到处是各式各样的花儿……
太美了,这哪儿是住宅小区,简直是一个花园。
只是那楼太高,一个又一个的窗子,看上去像鸽子笼。
九儿抑头看去,阳光晃的人眼花,脖根儿又酸又疼。
九儿听说过有这样的高楼,以前不相信。
今天见了,才知道此言果然不虚。
但九儿又很担心。
这么高的楼。像坐小山一样高,爬上爬下的还不把人累个半死。
小姐姐却把九儿带进了一个大箱子。
也不知小姐姐从哪儿捺了一下,那箱子猛的一抖,朝上升了起来。
吓的九儿一声尖叫,九儿这才知道,这是个好家伙,名字叫电梯,专管载人上下楼。
九儿到了小姐姐房里,叶十三又是泡茶又是拿水,小姐姐忙着做饭。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开心的不得了。
但九儿有种弦晕的感觉,她无意间朝窗外看了一下。
宽宽的马路变成了一条窄窄的带子,绿化树变成了一个个盆景,似乎伸手就可连根拔起。
小车成了甲壳虫,行人成了蝼蚁……
九儿似乎要呕吐了,连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