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亦卿抬起眼来，直视着宋母，眼中的认真与执着耀眼得让人忍不住避开。
宋母内心有些震撼，但更多的是被忤逆的愤怒。
她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抬手就朝亦卿扇了过来。
“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翅膀硬了——”
在她的手即将落到亦卿脸上的时候，却被另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制在了半空中。
宋母的话戛然而止。
亦卿却是往后微微退了一步，跟赵天衍站在一起，偏头对上他的视线，目光不由柔和了下来。
她主动伸手牵住赵天衍。
“这么说可能有点失礼，但是我依然还是想要告诉您——”
“我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一个，你们想要打骂便能打骂，想抛弃便能抛弃的小孩了。”
“妈，我还叫您一声妈。”
“我已经长大了。”
她一直在努力学习，并不仅仅是因为这样证明了她的价值，还因为，奖学金、各种竞赛获得的奖金，构成了她的生活费。
她想要独立，想要离开，想要成长。
而不是像当初那个，能够被任意支配的小孩一样。
在宋母被镇住的时候，赵天衍呼出一口气，跟亦卿十指相扣，认真地看向宋母。
“阿姨，我现在还能这么平静地站在这里已经是因为您是卿卿的母亲的原因了。”
“说实话，我完全难以相信，为什么，您和卿卿的爸爸会抛弃她呢？”
“明明，她是你们的孩子。”
“明明，她是这么值得人喜欢。”
“我不对你们的行为做任何评价。我想说的是，现在，她也已经遇到了会保护她的人。”
“所以，如果您一定要逼她的话……”
赵天衍轻轻地说道。
“我可能就要打破我不打女人的原则了，就算您是她的母亲。”
明明是很严肃的场合，亦卿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家小男友……还挺凶的。
赵天衍暗暗瞪了她一眼，才继续说道。
“您说您对她的栽培，可是，您又栽培了她什么呢？您和她的父亲离开她那么久，她是独自一人成长的。”
“您根本想不到，一个本该在父母呵护下无忧无虑的小孩，被抛弃在偌大的屋子里独自成长，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一直，一直很努力，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变得更好。”
“事实是，她也做到了。不管是遇到我之前，还是遇到我之后，她都是最优秀的那个。”
“那么，您又凭什么苛责她呢？明明，您什么都不懂。”
“您又凭什么指责她呢？明明，抛弃她的你们更加可恨。”
“您是不是……一定要摧毁她才会高兴呢？”
赵天衍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珠心。
凭什么呢？明明留给卿卿的童年是阴影，明明从未教养她长大，明明……明明……
有那么多的明明，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辱骂指责她的呢？
“活得妻子不是妻子，母亲不像母亲，你可真是……失败呢。”
宋母突然想到曾经有个女人对自己说的话，脸上失去血色。
所以，她真的是这么失败的一个女人吗？
哪怕到了如今，一个孩子，都能这么说自己。
宋母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连今天来的目的都忘记了，只匆忙拿起自己的包，也没有管亦卿放在桌子上的银行卡，一句话都没说，便步伐凌乱地离开了。
等到再次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赵天衍心里那个石头才是放了下去。
空气中沉重的气氛在逐渐弥散。
他握紧了亦卿的手。
“卿卿，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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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晚点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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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怎么这么快就要高考了啊！要是能不毕业就好了！”
操场上，潘圆圆哀嚎着，抱着亦卿的手臂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样子。
亦卿有些哭笑不得。
“人家都想着早点考完早点结束，恨不得马上毕业，就你，还成天不想毕业！”
潘圆圆撅了撅嘴，嘟囔着，“我这不是不想和你分开吗……”
亦卿的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摇了摇头，“你啊你……”
两人刚走到器材室旁边的阶梯，刚准备上去，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响起，不由得循声望去。
只一眼，就让她们毛骨悚然。
那器材室中，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只四肢扭曲的怪物，嘶吼了一声，猛然扑倒了身边的一位女同学，竟是张嘴就咬了上去，瞬间就从那女同学的脖子上撕扯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来，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器材室中寥寥的几个同学顿时就发出了尖叫，忙不迭的就往外跑。
亦卿和潘圆圆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看着鱼贯而出的人，亦卿忽然一个激灵，想到自己早上做的那个怪诞的梦来，猛地拽了一把潘圆圆，“走！我们快跑！”
潘圆圆被一下拉回神，跟着她跑了起来，口中还有些颠三倒四的说着，“对、对对，我们快走！我们去告诉老师——去、去报警——快跑——”
“别怕，没事的，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亦卿口中说着，脚步不停。
潘圆圆虽然此时难掩慌乱，但是看到亦卿冷静的样子，同样是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