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初晴,可晓南欣只能心事重重地一路开到了局里,刚好接下如月的班看守江燕。
“姐,你注意着点儿,她昨天说是肚子疼,送到医院检查却又没啥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好的。”
南欣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已经推开门,走进那房间。
还是那间灯光微微有些昏暗的房间,对晓南欣来说,是她进入这个位面工作的起点,可对于江燕,或许会是某个沉沦黑暗的终点吧?
晃了晃脑袋,赶走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南欣唯一思忖,取出了方才方姨硬塞给她的一个肉包子早给冻得硬邦邦的,不小心落在桌面上,发出当的一声。
这声音似乎微微惊着了江燕,她慢慢转身看了一眼,南欣忙抓住机会,挤出一丝微笑,道:“这是你们村方姨做的包子,要不要吃点,听说你昨天一直不怎么舒服。”
她在说话间,已经把那个包子轻轻放在房间里的炉火上慢慢烘着,不一会儿,便发出那种好闻的香气,淀粉微微发焦,肉香也像是被解了封印,张牙舞爪地在房间里自由流动,一时间,把屋内那种沉闷的空气甚至都给日月换新天,让人只是闻闻,都不由得心情愉悦起来。
可惜江燕的反应似乎不大,她只是又缓缓转回了头,说了句:“不用,我不饿。”
“啊?这么香,”南欣一时间捣蛋鬼上身,干脆往她身边凑了凑,将那个大包子掰下一半来,松散的面皮包裹着一层肥瘦相宜的肉馅,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
不管江燕是怎么想,南欣的口水可是先下来了,她当年可是为了一饱口福,偷了王母蟠桃宴上点心碟子的人,虽然事后月老对着她好一顿骂,不过南欣依旧觉得值。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咬了一大口,然后将另一半递给江燕:“吃点。”
江燕或许是真馋了,又或许只是嫌她烦人,最终还是拿了过去,默默吃了一口。
“诶对吧,人是铁饭是钢……”
她又想讲大道理,不过被罗西隔着衣服踢了一脚,只好打住,忙回归正题:“行了,跟我聊聊吧,到底那天是怎么回事。”
江燕或许没想到这个上一秒还老不正经的吃货,忽然就如此严肃地询问起案情来,只是低头不说话。
这样的情况直到正式审讯也未曾改变,不管是南欣春风化雨的一段说教,亦或是老陈凶巴巴的寒风呼啸,依旧没能问出什么来。
“这丫头是不是一心就认罪了,不然干嘛连辩解也不说?”
老陈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他家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看着江燕自然有些不忍,可看那个陪同的老师似乎也和她不太熟识,估计几乎是没人和她亲近了,这么个闷姑娘,真是让人着急上火。
“先别急呀,说不定是家里出事吓着了,又或许有些什么我们不理解的想法。”
南欣其实也摸不着头脑,她还是头一回遇见什么也不说的嫌疑人,的确让人不怀疑不行。
“不急不行哪,就快到时间了。”
老陈挠着头说:“看来,若是没有进展,也只能先放回去了。”
南欣明白他的压力,摸着下巴沉默不语。
她带着江燕回了房间,正巧如月过来送饭,顺口说:“我先撤了,今天周五,得回去看电视呢。”
如月似乎在追个什么电视剧,那时候有个电视看就不错了,这女孩似乎家境不错,工作也是家里安排的,小日子常常过得十分滋润。
“行。”
南欣拿了饭朝着江燕走来,却意外发现小姑娘正抬头看着她,眼眸里似乎有一丝期盼。
“来来来,来吃饭。”
她佯装不在意,提溜着饭盒走向桌前,果然,听见江燕起身挪了过来,默默吃了会儿饭,这才小声问:“今天是……星期五?”
其实说真的,南欣在这儿也过得浑浑噩噩的,真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不过,她也只是假装严肃地一点头:“是啊。”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回家?”
南欣没想到她居然想回那个空无一人的家,直接给愣住了,忽然又想,这姑娘老是呆在局里,或许也没什么安全感,复而又想,她江燕竟然敢回那个出过事的地方,不知道该说是心太大,亦或是某种凶手残忍的冷漠?
于是,再看向江燕时,或许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冰冷,后者被吓到似的一缩筷子,不再多问。
不管怎样,江燕论理也该回去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或许,还能有些发现……
南欣摸着汤勺有些光滑的上沿,这么想着,便说:“没事,想回家也正常,今天就送你回去吧,不过,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有些不安全?”
“不用,”江燕出口才发现自己答应得或许有点太爽快,这与她之前的状态实在过于不同,忙又低头,含含糊糊说:“邻居都住得很近,而且,家里的菜也得浇了,后面那些鸡也不能再饿……”
她搬出这些农活,晓南欣就实在是不懂了,只能点头,其实一般这种情况下,江燕该被送到福利院或者相熟的人家暂住,实在不行也是由局里照顾,不过,她却擅自决定了。
等江燕被送走,老陈就怒气冲冲地找了过来:“你是怎么回事,她那么点大个小姑娘,你让她就自己一个人回那个出过事的屋子里住,你你你……”
“行了行了,”晓南欣早在红线阁和月老锻炼出了长期的斗争经验,此刻被骂,脸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