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已过,清晨,昨夜的凉还没有散开,阳光已经透过雾气洒了进来。正是欲暖未暖的时候。
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春还是冬。
这山中尤其是这样。
哆哆嗦嗦的小和尚正在这雾气之中穿梭,若是仔细一看,看得出这个小和尚的身上裹着厚厚的冬衣,可是小和尚还是在发抖,大概是因为惯性吧,倒不是真的冷。
如今元宵都已经过了好些时候了,也是应该春光进来的时候了,可是小和尚搓着自己的手,倒是觉得越来越冷了。正在这禅房之中走了几步,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很是矫健,正背对着自己。
小和尚一看,哎呀,那不是大师哥吗?
小和尚连忙跑上去,就问好:“大师兄,你也起这么早?”
这一看,倒是给小和尚吓了一跳,只见大师兄光着自己的上半身,正在穿衣服,那后背上还有没有擦干的水珠,看来是刚刚洗过澡了。
小和尚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是却没有看见丝毫热气,心中一凛,大师兄果然是能人!
早就听说大师兄会在大冬天洗冷水澡,没想到今天还让自己给撞上了。
小和尚继续哆嗦,看着大师兄对着自己微微点头,然后将衣服给穿好,才对着自己说道:“去做早课吗?”
“诶。”
小和尚答应了一声,只见大师兄绘真含笑看了自己一眼,点点头,才转身走了。
小和尚只差两眼冒出星光了,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啊!
心中第一万零一次对大师兄表示佩服之后,小和尚才小跑着去了禅房,
而绘真的心中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的脚步也有一些急切,但是却不是去的做早课的禅房。而是往觉源寺的深处而去。
还未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阵药香,绘真心头吃惊,这熬药的事情,一向是自己在做,今儿是谁来做了?
绘真想起了师祖对自己的嘱托,快步进门,就看见了一个白衣公子正在这院中。
有些诧异,绘真还是连忙双手合十,说道:“近宁师叔。”
那人转过身,对着自己笑了笑,说道:“绘真,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绘真连忙道了一声不敢,才看见正在熬药的果然是顾宁身边带过来的人。
绘真想要上前,但是顾宁笑着问:“你倒是这么早就来了,远苓呢?我来了这么些时候了,怎么没看见远苓?”
绘真低头说:“一向是要晚些时候再来。”
顾宁摇摇头:“昨晚可有人在守着?”
“回师叔,昨晚是我在守着,方才我是出去沐浴了。”
顾宁点点头,绘真做事自己是信得过的,只是刚才自己进去没有看见人,就只有躺在床上的那个削瘦的女子。
绘真瞧着顾宁的神色,说道:“师叔倒是不必太担心,这些天,师祖日日都过来,人是越来越好了的,只是师祖说人到底是亏了些,所以还要些时候才能醒过来。”
“嗯。”
顾宁说着就走进了屋中。
距离自己上次来已经三天了,自从自己将燕绾交给了觉源寺的人照料之后,就马不停蹄下山了,这时候可不是什么在山上隐居的好时候,顾家在朝堂上还是有分量的,尤其是还有一位芜纭郡主,皇帝难免会过问两句。
只是芜纭郡主没有圣旨就出城了,这件事皇帝还不知道,所以顾家要给皇帝一个交代才行。
顾老爷子知道的时候也大吃了一惊,可是转念一想郡主毕竟还没有过门。若是皇帝知道了,想要迁怒顾家也不能太明显。顾老爷子听了顾宁的话,想了一个时辰,最后决定装聋作哑。
反正郡主是从宫里面出来的,也不能和顾家扯上什么关系。宫里面人来人往的,皇帝自然会知道,也不用顾家先上赶着给皇帝报讯。
但是顾老爷子回头一看朝廷局势的时候,这眉头就忍不住皱起来了。
自从边境的战报传回来,朝廷措手不及,更荒唐的是,一帮子的老臣倒是先嚷嚷着要仪安公主怎么样,将那外敌都给抛到了脑后,一心想着要怎么去整治那个女人。顾老爷子当然只是冷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都只是将仪安公主给赶出宫去,这帮人,倒是看不明白。
将那真真要紧的事情给忘在脑后,果然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
倒是皇帝,在朝堂上黑着脸下达了关于战事的命令之后,就拂袖而去。
当然,这道圣旨也很值得玩味。
大敌当前,皇帝却没有急着往边关派遣军队,而是只是派了几个人过去。
这几个人的身份也很有意思,这些人都不是武人,都是些文臣,甚至这里面还有一个宦官。而对边境的命令是将兵权都下放到了刘将军的手中,这些人只是皇帝派过去的的督军。
当然了,之前仪安公主下的死守的命令自然也是不作数了,皇帝倒是没有说过到底要刘将军守成个什么样子,在经常好吃好喝的一群人没有见过边关的军情,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这朝堂之上一时倒是没有人对皇帝的旨意说三道四的。
只是这圣旨毕竟都出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了,算上来回的时间,这第一手的军情也该到了,众人该吃吃该喝喝的时候却没有等到捷报。
唯一得到的就是刘将军从战场手书回来的,军情紧急,请求圣上派人支援。
军情究竟怎么个紧急法儿?
没说。
需要多少支援?
支援在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