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父亲所见,若是顾家在朝堂上崭露头角,顾家应当会站在哪一派?”
“哪一派?”
南王想了想,自己虽然也参与了朝堂的事务,但毕竟是一个外地的王爷。自己又是有意将自己和朝堂上的事务疏远,所以对于这风起云涌的朝堂还真没有多少看得清的。
当然了,这朝堂之中有两派却是人人都知道的,一派是姚尚书带领的姚派,都是些老臣,其中不少都是给前面的几个皇帝做过臣子的,这些人多半都是世家出身,在朝中经营了这些年,有稳固的势力。
另一派相比起这一派就没有这么老成,是一派新兴的势力,其中大多数都比较年轻,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几岁。相比起那些爬个台阶都要喘三喘的老头子,这一派的人更加有活力,在朝堂之中的斗争也更为积极活跃。
这一派的实际掌权人就是仪安公主。
仪安公主自己虽说没有做出垂帘听政的派头,但是对于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仪安公主那里清清楚楚。这些人也都是仪安公主这些年提拔起来的。他们在朝堂之中或许并没有身居高位,但是联合起来,对于巩固仪安公主的地位功不可没。
他们就是仪安公主的眼睛和爪牙。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南王其实对于仪安这个皇妹还是很佩服的。
就如同佩服自己家里面那个女人一样。
南王很清楚的自己的懦弱,可是仪安身上表现出来正是自己没有的,但是又万分期待的。
他本人对于这个皇妹没有多少映象,此刻的脑中也仅仅只能够想起来几年前的一次宫宴上严厉不可方物的那个女子。他们这三人虽然是兄妹,可是从面相上就没有多大的相似之处,这样看过去,仪安就更像是一个陌生人了。
仪安是十七公主。
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因为那几十个公主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如今人们只记得长公主是国公夫人,十七公主是皇帝的枕边人就足够了。这个皇妹,身为一个女人,可是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自己。
即使卑微地出生了,可是活得却这样尊贵。
南王当然只能那些老臣在背后将自己的这个妹妹骂的有多难听,可是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他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若是想象,这些年皇兄的身边没有这个女人,还不知道这些老臣们要受些什么罪呢?
既然一件事情发生并且存在了,就说明一定是有一些合理性的,所以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啊?
南王又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说:“第三派?”
沐远心中翻了一个白眼。
“支持谁?支持他自己吗?”
南王:“那要不然?姚派的人其实变相地实在支持皇帝,高派的人支持公主,顾老爷子像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要说顾老爷子忠君,那肯定是忠的,可是顾家会和姚派的人为伍吗?”
顾家一定不会和姚派的人为伍。
但是顾家看上去更不可能会和高派的人为伍。
高派为首的人的出身就很是一个问题,这个人曾经是公主府的家奴。
准确来说,这个人是驸马家的家奴。
驸马的出身本来就不高,家中家奴的地位就更低。
可是这位高大人平步青云,春风得意之后对外声称的是曾经是驸马的伴读。众人听了也就打哈哈,反正也不能跟人家翻脸,人家爱怎么说,自然也就只有听人家怎么说。
这位高大人虽然品级上比之姚尚书要低了不少,可是人家的手中那可是实权,你姚尚书的地位再尊贵又如何,就算你驳回了人家的折子又怎么样?改明儿人家直接越过你给皇帝吹枕边风,你姚派的人总不能阻止皇帝今晚睡哪吧?
虽说这朝堂上看似姚派的人占尽了上风,但实际上姚派的人却没有捞到多少好处,往往是手忙脚乱的。这边高派的人虽然被打压,可是仔细看下去,却也并不是事事都在受阻。总有那么几件看似荒唐的事就是成功了。
这种奇异的状态竟然也在朝堂之中形成了一种平衡。
南王之所以会说第三派,是因为这满朝文武,可不是人人都在这两派之中周旋,这些并不参与这两派的人隐隐形成了第三派。他们从不将别的事情招惹到自己的身上,他们也十分谨慎,同时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合自己的同窗一块儿。
他们在不参与党争的同时,尽力做出了一种谁都不会拉拢我,我也不会去拉拢谁的派头。
人家自然也清楚这是一种自保的行为。
两派之间你死我活的,谁要是去做这第三派,那不是要用一己之力单挑两派吗?
谁这么傻?
顾老爷子?
谁这样想谁才是真的傻。
南王pass了心中这个想法。
“那,儿子,你觉得呢?”
南王想不出来,自然将问题再抛回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儿子不知道。”
沐远为父亲斟茶,说:“这就是为什么顾老爷子想要顾宁上战场的原因,到时候战事一来,格局大变,朝堂有些什么变故也未可知。”
“那,若是焉家加入了姚派,这姚派岂不是要占尽先机了?何况还是在这个当头上。”
姚派的人是咬死了这个机会,仪安公主私截战报,隐瞒军情,姚派的折子估计皇帝的龙案上都放不下了。南王身在其中,想起了今早皇兄的疲惫的面容。
“高派失去了这个领头人,岂不是就要成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