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达没有看出自己媳妇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倒是坐在她对面,开始说起他和陈远的那些恩怨来。
“先皇在世的时候,我就在那场选陪读中胜出,成为了他的伴读。你也知道,他需要的又怎么会是单纯的伴读,不过是个可靠能打的走狗罢了。”
“我不想做,他也赶不走我,毕竟那时候还有人压在他的头上。自然的,他所欺负的对象也就换成了我,记得那个假山吗?我小时候可在里面藏过不少次。”
“后来,我越来越能打,他也就越来越看我不顺眼。再后来,他看上了一个姑娘,想要娶她做太子妃。”
平乐歪头看去,“那姑娘不会看上你了吧?”
明达喉头滚了滚,“我那时候才多大,没有!”
“真的?”
“真的!”战场中锻炼出的强大直觉告诉明达,如果现在他答应的不干脆,那之后可就有他受的了。“只是那个姑娘也没看上他。”
那是一个寂静的深夜,明达刚刚从自己的武术师父那边出来,准备抄近路回休息的地方。
没想到一转角,他却和一个小姑娘撞了个满怀。
“抱歉抱歉。”穿着宫装的小姑娘连连鞠躬,但是听到后面传来的整齐士兵脚步声后,她又连忙躲到了他的身后。
带头的士兵见到明达,还客气地行了个礼,“公子,不知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姑娘?”
“什么姑娘?”小明达还没有去过战场,手不自觉地颤抖了。
那侍卫仔细描述了一下,果然没错,就是他遇到的这个奇怪小姑娘。、
“不知是因为什么?”明达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姑娘正在发抖。
那侍卫长和他混的也算熟了,倒是直接说了出来,“不过就是太子那边的事情,你要是见到就告诉我一声。”
明达点头答应了,微笑着送走了那队人。
因为常年被陈远欺负,他先入为主地认为了这个小姑娘也和他一样,话都没问两句就带她混出去了。
“你要回家吗?”
小姑娘从辛家的马车上走下,明达见她一直不走,就顺嘴问了一句。
小姑娘蹲了下去,抱住了自己,“我没有家了。我阿爹娶了新的阿娘,他们想要一样东西,就把我送了出去。我现在,没有家了。”
明达沉默了好久,他也没有家了,早就没有了。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明达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塞到了她手里,“这些给你。”
还带着湿气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的看了过去来,明达红这脸又重复了一遍,“这些给你。我不能带你回家,所以这些给你。”
小姑娘这才接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而后就跑进了黑夜中。
“然后呢?”平乐撑着头,眼睛微睁,一幅懒散的样子。
明达学着她的样子,也靠在那边看着她,“后来,听说两家的婚事没了,她应该是走了吧。但是事情又怎么能瞒住呢,没过几年,我就被逼去了边疆。”
一时无话,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看着对方。
温热的呼吸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夏日的燥热仿佛顺着涌动的空气钻进了两人的心中,引燃了两人的脸颊。
“你”平乐想要开口,但是一张嘴就好像吸入了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
淡淡的绯色飞上了她的脸颊,眼帘微垂,平乐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眨眨眼站起身,搬起桌上的书就要跑路。
明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要伸手拉住她,结果一下没注意,手上力气就用大了。
瞧着自己怀中一脸愤慨的姑娘,明达咧嘴笑了出来,一点杀气都没有,倒是有点傻呵呵的。
“我那时候还小,真的不喜欢那个女孩子。”
“谁管你喜不喜欢。”平乐稳住身子,一脚跺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感从脚底升起,明达反射性地撒开了手,平乐乘机站了起来,抱着书像是要向外走去。
正当明达叹了口气准备跟上的时候,平月又停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将书扔到了他的怀里。
“前几日的那个面好像挺好的。”
“那我们中午吃面就是。”明达一只胳膊夹紧了那些书站了起来,一手拉住了平乐,向厨房那边走去。
午间热烈的阳光给并肩而行的两人披上了一层橙色的光晕,暧昧又温馨。
平乐站在灶台边,看着锅中起起伏伏的面片,小心的捻起案板上翠绿的葱花,轻轻撒了下去。
明达在旁看的好笑,“知道的说你在撒葱花,不知道还以为你在下药。”
平乐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转头指了指那些调料,这就是指使着他去调味了。
他们早就不在总兵府中住了,现如今他们的院子倒是更靠近军营,虽然没有什么服侍的人,但也是清净自在。
不过其实平日里军营里事不少,家里也就平乐,老道还有几个粗使的婆子。
做饭这种事,明达既然揽下来了,那自然是要全部负责。
“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钟元归的马车倒是总在这附近停着。”闲着没事做,平乐站在厨房门口开始絮叨起这些天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发生的事情。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半年来,她和钟家打的交道也不算少,也敢说是比较了解钟元归这个人。
总得来说,钟元归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