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绵在一旁看着,整颗心都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而苏苍歌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额头上密密麻麻满是冷汗,好看的眉头也因为疼痛而紧紧皱起,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哼,听的顾九绵一阵揪心。
她很想上去帮忙,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能蹲在苏苍歌身边帮他擦着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
顾九绵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听着苏苍歌的闷哼和擦着他额头上源源不断的冷汗让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地难熬。
终于,叶泽收起匕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对顾九绵说:“按住他!”
顾九绵不疑有他,给温骨使了一个眼色后,二人一起将苏苍歌按住。
叶泽这才神色凝重地将青花小瓷瓶内的粉末倒在苏苍歌的伤口上。
白色的粉末落在苏苍歌的伤口上,他忽然开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顾九绵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没有让他挣脱。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苍歌这才慢慢地安静下来,顾九绵松开手,整个人都有些虚脱的一屁股向后坐在了地上。
“他怎么样了?”顾九绵问叶泽。
叶泽一边给苏苍歌喂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各种瓶瓶罐罐里的药,一边说:“暂时死不了,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吧,如果在天亮之前他能够醒过来,那他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住了,要是醒不过来,虽然不会死,但他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叶泽的语气平缓的像是在说今天吃饭了一样,因为,活了这么多年,他救过不少人,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他见的太多了,对于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情绪上并没有什么起伏,可是听在顾九绵的耳朵里却有如晴天霹雳:“什么叫也就只能这样了?”
“就是只能一辈子这样躺着,靠药材续命。”叶泽淡淡道。
顾九绵闻言愣住了,那不就是现代所说的植物人吗?不行,苏苍歌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能因为她而变成一个植物人呢,她一定要救他!
“他醒来的几率有几成?”顾九绵又问。
“五成,他能活到现在全凭着一股信念,但是……”叶泽说着欲言又止,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才接着道:“但是这股信念并不是那么稳定,时好时坏,所以只有五成的几率。”
时好时坏的信念?顾九绵看着双目紧闭的苏苍歌陷入的沉思。
“我能做的都做完了,现在能不能醒过来就全看他的造化了。”叶泽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目光又瞥道了远处一片狼藉的苍蟒的头,当即蹙眉,转头看向顾九绵:“诶你……”
算了,叶泽本来想问问顾九绵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看到顾九绵盯着苏苍歌满脸深思的模样,所以欲言又止,又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温骨,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算了,指望这个闷葫芦还不如等那个苏苍歌醒了再问顾九绵呢。
这一夜,顾九绵为了能让苏苍歌醒过来,来来回回在苏苍歌和溪边跑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为了能够让他的体温降下去,叶泽和温骨都劝说过她让她休息一会,但是都不被她拒绝了,她现在脑子里唯一想的东西就是怎么样才能让苏苍歌醒过来,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苏苍歌不过是受了他的牵连,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苏苍歌变成一个植物人,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
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苏苍歌的烧可算是退下去了,顾九绵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相信只要烧退了,那么离他醒过来也就不愿了。
当林间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苏苍歌的脸上时,他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轻轻颤动,他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朦胧,再次闭眼,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是一片绿。
他这是在哪?他想要动动手臂,但是一动就感觉四肢都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嘶——”为什么他的身上会那么痛?
一旁昏昏欲睡的顾九绵好像听到了苏苍歌那边传来微弱的动静,当即一个激灵,定睛一看,苏苍歌已经睁开了眼睛,她连忙惊喜道:“深哥!你醒了!”
苏苍歌看着忽然出现再自己面前的一张小脸,是小云朵!他眼睛一亮,随后眉头微蹙,小云朵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发髻凌乱,原本明媚的小脸上都是脏污。
他不解地看着顾九绵问:“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顾九绵一愣,没有想到苏苍歌醒来地第一句话居然是关心自己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心中一暖,但更多的是无奈。
她连忙抬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两把,把额前的碎发都捋到耳后,说:“我没事,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苏苍歌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这是怎么了?”
顾九绵见苏苍歌迷茫的样子一惊,着急问:“深哥,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苏苍歌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忽然觉得脑子一阵刺痛,之前发生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划过,他想起来了,他把苍蟒杀了,之后……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但就刚刚的情形来看,他大致也能猜出来,之后应该是小云朵来救他了,想到这里,苏苍歌心里就止不住地欣喜。
顾九绵见苏苍歌睁开眼睛看着她傻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颗心顿时跌倒了谷底,完了完了,深哥这不会是烧傻了吧,怎么醒了就对着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