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柯和幸川走后不久,顾九绵便被冻醒了。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后颈,顾九绵气的肺都要炸了,大爷的,他前世活了二十五年,这世活了七年,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没吃过这样的亏,让人暗算了,竟连对方脸也没看见,简直是奇耻大辱!

最好别让他逮到是谁,不然打得他老妈都不认识!

已经走远的幸川突然打了个喷嚏。

慕柯停下回头有些嫌弃的瞥了幸川一眼。

“回去绕着书院跑十圈。”

“啊……是。”幸川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主子居然要罚他,他不过是打了个喷嚏,主子一脸看病患的嫌弃模样是闹哪样。

他自然不知道慕柯已经在心里给他定了懈怠训练,体格不行的罪名,不过主子的命令他也不能违抗,只能闷闷答应,唉,主子的心思你别猜啊。

这边顾九绵气闷过后冷静下来,在船舱内发现了一支银制的梨花样式的发簪,想必是刚刚那位不小心落下的,暗道奇怪,这样一个美男居然随身藏着女子的发簪,莫非是那美男的心上人送的定情之物?

顾九绵想到这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郁闷的,这么好看的人居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这个人居然不是我!

顾九绵完全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个“男人”的事。

想到刚刚那人吐了血,顾九绵又没骨气地有些担心起来,怎么就好端端吐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船舱内,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血腥味,顾九绵看着船板上的那滩血迹,若有所思。

血迹呈暗红色,略微发黑,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腐尸腥臭味,看样子是中毒了,而且时间还不短,毒药已经侵入肺腑,否则不会有这样的腥臭味。

顾九绵不由咂了咂嘴,啧,这美男是结了多大仇啊,被人这样暗算。

不过那男人好看归好看,但是好看的东西一般都是带刺的,刚刚那男人眼底的凉薄暗沉顾九绵可一点都没错过,这男人恐怕也绝非善类,有几个仇家也无可厚非。

倒是这京都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美男,不然自己不可能注意不到,想必是最近才到的。

日后见到,找个机会把簪子还他,顺便结交一下,再顺便让灵槐看看这人还能不能抢救一番,然后自己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美男的救命恩人,再然后,说不定,美男一高兴就以身相许了呢!

仲春之夜,天边月正圆,果然还是乍暖还寒,湖面皱起浅浅的波纹,凉风拂过吹散了顾九绵心头的丝丝焦虑。

躺在船头,脱去鞋子,将脚浸入水中,虽然有点凉飕飕的,但这能让躺在船头的顾九绵快速安定下来,想着方才那双如月色般醉人的眸,想着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七年,仿佛就像是一场梦……

梦。

顾九绵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四岁大的孩子。

孩子正在熟睡,而妇人则是一身便装坐在床边,满脸泪水地望着睡得酣甜的孩子,褪下腕间一枚银色雕花手镯放在孩子的枕边,喃喃道:“云儿,别怪爹娘狠心,爹娘也是身不由己,你一定要听话,往后可莫要同你爹一样。”

“笃笃”门外有人敲门。

“夫人,该出发了。”

妇人府身在孩子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并没有注意到孩子轻轻颤动的睫毛。

随后她松开握着孩子的手,起身朝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又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孩子,像是要把孩子的模样深深地刻入脑海,最终还是眼睛一闭,狠心离开,妇人并没有看见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孩子眼角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滑落,很快便浸湿了枕头,但他只是低低地呜咽着,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看见被子下的小肩膀不时的抽动着。

门外的妇人听到那似有似无的抽泣声,停下了脚步,欲回去看望,身旁的护卫连忙伸手拦住,朝着妇人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夫人……”护卫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是听不见,他必须装作听不见,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搁了。

最终,妇人还是没有回房间,只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屋内,孩子听见院内不再有动静,再也忍不住,陡然从喉咙中发出了极其悲痛的哭声,撕心裂肺,小脸煞白,衬的眼睛又红又肿,小小的身体剧烈抖动着。

顾九绵一阵心疼,仿佛他就是那个孩子,那种被母亲遗弃的感觉,让他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像针扎一样。

突然顾九绵身体一阵失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胸口还有些隐隐发闷,那个梦境过于真实,就像梦里的孩子就是自己一般,但顾九绵清醒地知道,那是原主,并不是自己。

顾九绵将双脚从水中抬起,盘腿而坐,从腰间拿出一枚银手镯,于梦中的那枚一模一样,陷入了沉思。

有点意思,原主的父母究竟去了哪里,一个母亲当真这么狠心,抛弃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也不回家?

还有他的父亲,原主对父亲的记忆寥寥无几,只知道原主的父亲似乎总是在外奔波,几乎不回家,即便回家也不会停留太久,像是在外面寻找什么东西,究竟是在做什么才让原主的母亲叮嘱他不要像他父亲一样呢?

还有就是,为什么他要女扮男装?

虽然自己也曾问过顾老头,但是他总是含糊其辞,不愿意多说,只说是为自己好,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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