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您来了。”
苏瑾才刚来到白东明住院的楼层,护士站的护士忙起身,微笑点头致意。
虽然早知道凌潇潇安排好了,但她还是很紧张。
“我是来探病白先生的。”苏瑾声音很轻,“麻烦问一下他的病房往哪边走?”
“左手边直走到头,然后右转,需要我带您吗?”
“不用了,我记下了,谢谢。”
道过谢,苏瑾脚步匆匆,一刻都不耽误,越靠近白东明的病房,她心跳就越快,呼吸也变得沉重。
傍晚时分,医院走廊寂静空旷。
在病房门前站定,透过门上那一小块玻璃,苏瑾清晰看到白东明正静静躺在病床上。床头柜上的老式收音机里正咿咿呀呀唱着京剧,他闭目养神,手指有规律的一下下在雪白的被子上敲打着节拍。
抿了抿唇,苏瑾抬手敲了敲,直接推开了门。
白东明抬了抬眼皮,下一秒脸色骤然一变,手肘撑着床缓缓坐起来,声音低沉:“你、你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进来的吗?”面对惊慌失措的白东明,苏瑾反而镇定了,“我听说你病了,顺路过来看看你,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紧张什么?”白东明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他现在一把年纪,用得着怕一个小丫头吗?
苏瑾在椅子上坐下,面色平静,“当年你对我百般羞辱,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那你还来做什么?闲的没事干给自己添堵?”
“你果然一点都没变,嘴上完全不饶人,但今天不管你说我什么,我都要把话问清楚,我一定要知道真相,你不许骗我。”
“真相?是白弈那臭小子让你来的吧?”
前些日子白弈刚逼问过没得到结果,现在倒是直接换苏瑾来了,看来这俩人是打算跟他破罐子破摔。
苏瑾摇摇头,“跟白弈没关系,当时他是想带我来说清楚的,我拒绝了他,还跟他吵了一架。”
“网上那些视频,就是你们在吵架吧?”白东明挑挑眉,“苏瑾,我还是那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不喜欢你,也不想看到你和白弈有纠葛,你也一样不想看到我,所以就请你离我们远一点。”
“那是自然,不过我说了,在此之前,我要先弄清楚当年的真相,不亲手送你入地狱,我不安心。”
白东明就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苏瑾也犯不着跟他客套,她冷眼瞧他,只恨不能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
白东明笑了笑:“瞧你现在这冷冰冰的样子,跟苏瑞华当初看我一样,我在你们眼里,难道就真的这么不值一提?”
“你没资格提我爸!”苏瑾提高了音量,“你欠的债迟早都要还,不如现在就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知道。”
白东明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白氏酒业能有现如今的辉煌,背后的他一定是有所行动的,而当年苏瑞华的死因,他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跟任何人提起。
该偿命的已经偿命,都过去了,还纠结什么?
“不可能!“苏瑾眼眶瞬间红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狠心,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又不能对你做什么,你还瞒着有什么用?”
“你也知道都过去了,又何必死咬着我不放?”
“如果换做白弈,如果让他经历这样的事,你觉得他会放弃找寻真相吗?我发过誓,我绝对不会让害爸爸的人逍遥法外,不管用多少时间,我都要他偿命!”
“你?!”
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到,白东明捂着心脏,气到面色铁青,呼吸急促,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弈又何曾没尝过家庭的苦?
白东明早就后悔了,可只要一见到白弈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难听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直到现在他都还欠他一句对不起。
“怎么不说话了?”苏瑾冷冷一笑,“默认了?”
白东明哼了一声,“你少在这儿跟我玩激将法,我问心无愧,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你一定是知道什么的,那个新闻,是真的吧?”
“我自己公司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你真的有心要替苏瑞华证明清白,此刻就不该站在这里与我进行无谓的纠缠,你应该去找别的途径。”
提到白氏酒业,白东明沉下脸,语气不善。
看着他这般样子,苏瑾含着泪,苦涩的笑了。
苏瑞华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就是从报道白氏酒业问题酒水之后开始的,直到他去世,问题酒水的事也没说明白,稀里糊涂就这样被白东明混过去了。
他也是当事人之一,他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抿了抿唇,苏瑾深吸一口气,“你是一定不会跟我说了是不是?那就别怪我不留情。”
“你还能把我怎么样?”白东明眼神骤然冰冷。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毁掉你儿子的事业,这对现在的我来说,轻而易举。”
白弈是苏瑾最后的底牌,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她自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白东明若了解她就知道,她不舍得伤害白弈。
“你敢!”白东明气的不停咳嗽,“你是觉得他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我果然没看错,你对小弈从来没有过感情,你一直都在利用他!”
“你从来不懂他,更不懂我们的关系。”
“我是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