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最近下发的那些粮食给闹的,有一就有二,有人有样学样,见官府对那些抢粮食的人莫可奈何,就一个个的蹬鼻子上脸了,生怕老子注意不到他们似的,简直是可恶,折腾了一个晚上,将那些典型都给抓了进来,老虎不发威,真当爷是泥捏的不成?”
“那你把他们抓进来,给吃的不?”
“老子给个屁,一天不交出粮食,就一天不给他们吃的,他们能饿死别人,爷还饿不死他们了?总归就是一命抵一命呗,和我比猖狂,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余宁霞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朝着南宫瑾毫不吝啬的竖起了大拇指:“高,这一招真的高!”
“高什么高?现在这些人正给老子较劲儿呢,他们在赌,赌我不敢的同时,也有硬气的觉得,以他一命换一家老小的命,值!”
余宁霞难掩诧异,“他们疯了吗?”
“他们是疯了,是被饿疯的,如果手头有粮食,我还至于这么为难吗?咱们只有五百石粮,这次下发出去五十石,余下的还要熬日子,原本我还以为能够支撑个大半年,呵呵,现在我觉得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别说半年了,能熬过今年夏天都是奇迹。”
“朝廷现在基本上已经处于崩溃的状态,能下发出去的粮食,都已经发放给地方了,就连父皇自己,也从每天几十道菜,缩减到两道甚至一道,他都能如此的苛刻自己,可是却挡不住下面的人贪腐,”
越说越气的南宫瑾,不自觉间竟将茶杯都给捏成了粉末,看到余宁霞触目惊心的同时,忙手忙脚乱的去找医药箱,可是南宫瑾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脸阴郁的低吼。
“这些贪官污吏,就好像这野草一般,哪怕一场大火烧过去,来年还会一茬一茬的冒出来,怎么刨都刨不干净,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余宁霞找到医药箱,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无奈的劝言。
“天高皇帝远,你能管得住眼前的,可管不住身后的,这些贪官污吏又不是只有咱们宝象国有,各国各个朝代都有,都是屡禁不止的,都是层出不穷的,有的皇帝甚至连剥皮抽筋都用了,可是结果呢?还不是没有丁点的办法?”
南宫瑾气急,手下一个用劲,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这下又冒出了殷红的鲜血,余宁霞大惊,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心里有气,我能理解,可你也不能这么虐待自己啊?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该做的都做了,你尽了力了,就问心无愧了,再多,我们也付不出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咱们有什么办法?你说,有什么办法?”
余宁霞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红着眼眶给他继续包扎,这一次,南宫瑾虽然没有自残,可神色却无比的落寞,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平日里都是大快朵颐的他,今个儿竟破天荒的没了胃口。
“你的工作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你自身的负荷,若是再不吃饭,你难道想病倒吗?到了那个时候,你更加有心无力,行了,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哪一天,天上就下雨了呢?咱先将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事做好就行。”
南宫瑾知道余宁霞说的话有理,可他肩膀上的压力太大,加之又惦念远在京城的老皇帝,所以今日这顿饭,吃的格外的苦涩,再好的山珍海味到了他嘴里,都没了味道。
在余宁霞的记忆里,哪怕有旱灾,也是个别地方出现旱灾,可是如此大面积的旱灾,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朝廷能为老百姓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至于那些贪官污吏们,如果国难财也发,呵呵,真逼急了老百姓,可是什么后果都会发生。
南宫瑾是聪明人,什么看不懂?什么看不透?
只不过气性比较大罢了,而且就山水县的情况来看,虽然是最穷的地方,但明显不是最糟糕的,最起码死亡人数一直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当然,这当中,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占尽了地理优势,有大海这个天然的鱼池在,只要不是太懒惰得,一般情况下都饿不死。
想清楚了这一点,余宁霞就不再劝了,给他包扎好伤口,就回家了。
南宫瑾呢,生气归生气,工作面前却不敢马虎,很快就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绣珍就将她叫醒了,说渔船已经就位,就等她过去了。
余宁霞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暗一上了渔船,绣珍要跟,被她给拒绝了。
已经到了阳春三月,虽然没有雨水的滋润,可是天气还是一天天暖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上个月时的那般厚重。
渔船摇摇晃晃了三个多时辰,快晌午的时候才到了第一个渔村半月岛,就在渔船一个一个的等着靠岸的时候,余宁霞突然一个‘不小心’,竟然从渔船上掉下了海。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暗一本能的要去救,可正好一个大浪打过来,暗一措不及防,人也被拍上了渔船,没能及时的下海,而且整只渔船也被大浪拍的摇摇晃晃。
暗一一下子就急了,一声令下,和余宁霞一条船的那些暗卫,冒着被浪冲跑的机会一个个全都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再说余宁霞,其实是看准了时机才往下跳的,在浪头过来之前,她已经跳下了海,等海浪打过来的时候,正好给了她准备的时间。
而且这一带的海域已经靠近岸边,附近又有礁石群,并不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