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总有偶尔这样的桥段,为一人屠一城,并以此来表示爱得深切。
可当事情真真切切发生时,就会让人觉得这样的做法不仅不浪漫,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红莲就是这样的存在。
最开始的时候,红莲并不叫红莲。
至于他起初叫什么,姓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当然,这些也不重要了。
红莲刚会走路不久,村子便遭了匪患,家中人除了红莲和姐姐,无一生还。
姐姐带着红莲躲在米缸中,勉强躲过了一劫。
可因为匪患,红莲所在村子的村民,死的死,逃的逃,红莲的家园竟成了一荒村。
红莲的姐姐时年不过十六岁,从未踏出过村子,她坚强地带着红莲一路讨饭到了临县。
本打算找份活做一下,填饱她和弟弟的肚子,却不想被骗落入了人牙子手中。
那黑心的人牙子想要将红莲和姐姐一同卖给青楼。
就在那青楼妈妈犹豫不决时,两个蓄了胡须的男人来到了人牙子处。
红莲不记得那两人长什么模样,就知道他们穿着利落却不失体面。
人牙子一见那两人来,便点头哈腰谄媚道:“什么风把两位爷吹来了。”
其中一人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道:“我们想要买一个。”
“哎哟”那人牙子闻言松了口气,拿着棉布帕子在额头上抹了抹:“您孙鹤来孙大爷光顾我这腌臜地,是小的三生有幸,请大爷随便挑”
闻言旁边另一个男人忍不住发话了,语气里带了些许嫌恶:“废话少说,我们要找一个不惧死的”
“这”那人牙子颇为犹豫:“这人哪里有不惧死的”
人牙子说着,而旁边那青楼妈妈似乎下定决心般,将肥手一拍:“这丫头,我要了,以后这男孩在我嫣红阁成年,也跟着做个小倌,我便不算亏。”
“哎”那人牙子闻言,点头哈腰道:“老规矩,给您验验货再提走。”
青楼妈妈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一副满意的表情。
见状,人牙子对着门口一个佝偻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跨步上前,取下了红莲塞口的布块,然后狠狠捏住红莲的小巴。
红莲年纪小,下巴刚被捏住,便含混不清地哭起来。
“不哑”
小厮声音沙哑,他看着旁边那体态肥硕的青楼妈妈,等着青楼妈妈回复,好进行下一项检查。
见孙鹤来和高宇锋定定看着小厮的动作,那人牙子谄媚地笑了笑。
“两位爷别见怪,这也是防着她们咬舌自尽。”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防着吧。”
孙鹤来抿唇,眸光中有一丝不忍。
“哎”那人牙子和颜悦色地解释道:“两位大爷有所不知。”
人牙子指了指瑟缩在角落的“货物”们,笑道:“这群玩意儿,身份不明的,也没法子卖给大户人家,一般就是卖到青楼这样的地方。”
他说着又瞟了眼旁边那肥胖的青楼妈妈,意味深长道:“到了青楼,他们可比我们狠,有的是办法叫这群玩意儿心甘情愿地卖命。”
人牙子说着,那边小厮便将红莲口上的布塞给塞了回去。
小厮安置好红莲后,又到了红莲的姐姐身边。
就在布塞被拿掉的瞬间,红莲的姐姐狠狠咬了小厮一口,那小厮吃痛发出一声怒吼。
“臭娘们儿!”
语落,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红莲的姐姐摔到地上,嘴角有红色液体流出。
红莲被塞住了口,不得说话,只能眼睁睁姐姐被打,泪珠子啪啪地往下掉。
红莲的姐姐被打后,立刻跪着朝孙鹤来方向爬去。
她一边哭一边磕头:“大爷我不怕死,求大爷救救我和我弟弟”
孙鹤来看着眼前这个约莫十五六岁面色蜡黄的小姑娘,问道:“你不怕死?”
“不不怕”
女孩说着,仰面看着孙鹤来,眼睛里带着些许倔强。
“只要不教我弟弟去青楼,我粉身碎骨都可以。”
说着,女孩带着哭腔求道:“他是我家唯一剩下的男孩了,求大爷给条活路吧”
“这人是我先看到的”
青楼妈妈有些不悦,斜眼看着孙鹤来,阴阳怪气道:“哪有后来居上的道理。”
“哎哟”那人牙子见老主顾生气,连忙劝道:“这两位爷是给王爷铸剑的,可不能惹,等下次我给妈妈留更好的。”
“人我要了。”孙鹤来说着,掏出一个钱袋子丢给了人牙子:“两个都要。”
“诶这就给您送车上去。”
那人牙子得了钱,点头哈腰地将红莲和他的姐姐送到了孙鹤来的马车上。
而孙鹤来并没有直接回孙家,而是将姐弟两人带到了一座人迹罕至的山上。
孙鹤来给了红莲很多他从没见过的食物和衣服。
那晚,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睡梦中的红莲被惊醒。
他梦见姐姐满身是血,痛苦无比。
惊慌失措的他顾不得害怕,连忙起床蹑手蹑脚地出门想要找姐姐。
却不想见到姐姐时,姐姐穿着一身青衣,纵身跃进了铸剑炉中。
他尖叫着往前,却被孙鹤来和高宇锋拦住了。
年幼的红莲,亲眼看着姐姐死在了孙、高两人的剑炉中。
孙鹤来和高宇锋两人的名字则永远镌刻在了红莲的心中。
后来红莲被送去了另一个县城的戏班子里学戏。
班主抚养他长大,班主说他是天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