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阿九来到了柴房,看到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月娆。
她看见月娆近乎惊恐地看着,明明几乎无法动弹,身体却依然止不住地后退,口中因为被塞了布条而发出“呜呜”的声音。
阿九走上前几步,将月娆口中的布条取了下来,看着她说道:“说说吧,恩人昨日那个样子肯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这个妖邪,怪物!”月娆看着阿九金绿色的眼睛挣扎着更厉害了,“像你这样的东西,就只不过是能够制作珠宝的物品而已,我为什么告诉你?”
月娆的话,刻薄而恶毒,阿九着实不太想听,因为这双眼睛,她连问府中下人往柴房去的路都不敢,而只是问了唐昭,又避开人群,偷偷地来到了这里。
“但是现在,被关着的阶下囚是你,”阿九又上前了几分,在月娆身上摸索出了那块令牌,说道:“这东西,是与叛军有些联系的,对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样低贱,卑微,活该被鄙夷和唾弃的东西。”月娆的话语仍然尖锐,可语气已然弱了下去。
“可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阿九很不明白月娆这样傲慢的性格究竟是怎么形成发。
可当阿九问出这句话后,月娆前所未有的激动了起来,她像是大张旗鼓地想要宣誓着什么连声音都是那样的剧烈,“那当然了,我可是孟家的女儿!”
什么孟家?至今也对京中权贵没有半点印象的阿九满头雾水,然而月娆却闭起了嘴,一点为她解惑的意思都没有。
“我去问问恩人好了。”她喃喃自语着,将月娆的令牌一块带走了,于是阿九没有看见,月娆在骄傲的说完那句话后,脸色灰败的仿佛死期将至。
阿九来到书房的时候,世子已经离开多时了,她将月娆的令牌递给唐昭,并将她的猜测悉数告知。
唐昭从月娆来到将军府时,就没有放下过警惕,只是将军府中连他这个主人带所有的下人皆是男子,光明正大的监视一个正当妙龄的姑娘,怎么说都有什么地方说不过去。
而且,月娆背后靠着花贵妃,约莫等于背靠玄帝,所以即使之前,她几乎要杀了阿九,唐昭也依然无可奈何。
但是若与叛军扯上联系,那可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她了,唐昭愉快地想着。
“将军,宫中来人,请您前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唐昭执掌万军,却未能肃清匪徒,以致贵妃花氏重伤昏迷数日,朕心甚怒,然则贵妃宅心仁厚,故免去尔死罪,令尔前往北部边关以阻蛮族入侵,将功赎罪,即日启程,钦此。”
被发配回原籍了?唐昭有些好笑地想着,不过话没出口。
宣旨的太监与唐昭寒暄了两句,那太监一拍脑门又说道:“瞧咱家这记性,还有咱家这里还有一道贵妃娘娘的口谕。”
“本宫感念将军为国之栋梁,此行去往边关不知归期,本来将月娆留与将军,以照料将军饮食起居,只是本宫听闻月娆似是在将军府中惹了不小的麻烦,所以便派人将她带走,以免将军劳神挂念。”
“贵妃要带走月娆?”唐昭的神情古怪了起来,他还没听说过赏赐出去的人或物再被收回去的先例。
“咱家在宫里都听说了,”太监神神秘秘地避开了阿九,对唐昭说道,“月娆那姑娘持刀伤人,这样的人可不能留在身边。”
呵呵,她伤的就是我,你躲那么远倒是说小点声啊!
阿九在心里咆哮着,只是面上不显。
然而等宫中的人离开之后,她便陷入了沉思,那个月娆与叛军肯定是有所牵扯的,她说出孟家是那样惊慌失措,想来也是有问题的。
只是那孟家是什么?突然要回月娆的花贵妃会与叛军有关系吗?
“恩人,你知不知道姓孟的人家?”阿九回想着月娆的神态,困难地形容着,“大概是个很有权势与风骨的家族。”
“孟家?”唐昭在心里过了个遍,可以被称之为有权势的豪族,就只有一个孟家,“孟凉所在的孟家?”
“月娆说,她是孟家的女儿,”阿九道,“既然是孟家的女儿,那么为孟家做事也很正常吧?”
阿九的话语,宛如平地惊雷惊醒了唐昭,试问孟家累世公卿,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生出不臣之心?尤其,那个诱惑玄帝的花贵妃与孟凉走的也很近。
这样先前的一些事也说得通了,只是那花贵妃为什么要收回好不容易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唐昭不明白,不过,这说到底是好事,值得庆祝。
当唐昭与阿九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前往边关的时候,宫里也恰好来人要带走月娆。
月娆的脸色有些过分苍白,神色中少了来时的骄傲,更多的是畏惧,她像是被击碎了保护壳的贝类,只留下柔软的内部却还强撑着,不肯露怯。
这种不肯在见到阿九的时候,爆发到了极点,她又摆出了看不起人的脸色,直勾勾地盯着阿九的眼睛,幽幽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像你这样的家伙,怎么配活在人群中,拥有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呢?”
阿九蹙起了眉,月娆这话听着着实让人不舒服,来接月娆的宫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把月娆扭送带走。
月娆先是被带到了宫中花贵妃的面前,只见之前明明在玄帝面前为她说尽了好话的,亲切友好的贵妃娘娘,仍然带着和善的假面,只是那话语却是带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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