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许是自己无关紧要,她不想同自己说吧。
这样想着,柳寄玉心里舒坦了几分。
“我瞧着三姐姐回了府,四姐姐可知是何缘故?”
若是没看错,柳寄玉又瞧见柳素沅脸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僵硬。
她垂眸,道:“听说是祖母瞧着三姐姐可怜,便想着接她回来了。”
这番说辞,倒也无甚纰漏。
可柳寄玉总觉得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她也不能得知。
“金陵一行,七妹妹可是尽兴了?”
柳素沅看着她,一脸笑意。
这笑意与往日无异,可柳寄玉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厌恶她这幅表情了。
她微微一笑,看着柳素沅:“金陵地杰人灵,好山好水,自是尽兴了。”
“我刚回京师不久,不知道,京师近来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柳素沅眸子闪了闪,轻笑一声:“哪里有什么事发生,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
“哦,原是这样啊。”
柳寄玉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笑眯眯看着她,“我记得年前的时候,大舅母来府中小住,四姐姐曾与五姐姐起了争执,不知,是何故?可否方便透露呢?若是不便,也不必勉强。”
柳素沅一愣,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原来七妹妹说的是这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日我在花园里吟诗,被觉表哥听见了,便与我探讨了几句,可碰巧被五妹妹瞧见了,她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便口出快言,说我与觉表哥不清不楚,我当时心下一恼,便与她争执了起来。”
她一番话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颇多。
柳素沅是个内敛腼腆的性子,柳寄玉哪里见过她在府中的园子里吟过诗?
随觉在外人面前是个木讷的性子,哪里会和不相熟的远方妹妹探讨起诗来?
柳珠虽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可哪里会在外人面前口不择言?顶多是私下冷嘲热讽几句。
可见,柳素沅在撒谎。
想到这里,柳寄玉就有些头疼了。
她往日与柳素沅相交甚密,拿她当做亲姐姐看待。
虽她目前并未作出什么对自己,对大房不利的事情来,可她到底是个心眼多、城府深、捉摸不透的人。
谁会想与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说不定哪日便被她卖了也不知道。
“七妹妹?”
柳素沅见她出神,便又唤了她一声。
柳寄玉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道:“五姐姐的性子的确是该收敛收敛了。”
她心里却是想着,什么时候去探一探柳珠的口风,若是口径与柳素沅不一致。
那。
她想着,恐怕要提防提防柳素沅了。
没办法,她本就是个敏感多疑的性子。
她们二人又是说了会子话。
柳素沅看向趴在她身边的软软,笑道:“你这猫儿,被你养得这般好。”
“它素来能吃,也不足为奇。”
柳寄玉看着她清丽的眉眼,还是没能忍住,出声问道:“四姐姐好似与往日不一样了。”
“是吗?”
柳素沅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她,道:“哪里不一样?”
柳寄玉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也说不定是她以前太迟钝了,没有发现柳素沅的不正常。
“你啊,还是孩子心性。”
柳素沅看着她,满眼艳羡:“有时候还是挺羡慕你的。”
她神色不似作假,是真真切切的艳羡。
柳寄玉却道:“有的人,不似看起来那般。”
她话里有话,柳素沅听得愣了愣,眸色深了几许。
又听小姑娘不正经道:“你瞧我是个小孩子,可我内里却是个大人了呢。”
她这话给柳素沅逗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屋外,城中各个地方皆是银装素裹,二月初,该是冰雪消融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