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缪先是惊愕,又回想起刚才街上他的不同举止,好像这也说的过去了,然而仅仅因为他笑了,岂不是显得古怪,疑道:
“可是我笑就笑了,怎么大家都和见了鬼似的来躲我们?”
姬予清摩挲着额头,细细琢磨了一番,说道:“可他们怕人笑的原因是什么。”
这才是原因,南城人自己不会笑,见到了恭缪笑,就显得恭缪是格格不入之人。
一个不允许他人笑的城,真是长了见识。
这么自己瞎猜,也每个打听门路的人,也是浪费时间而已,连令欢看向恭缪,安慰道:“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恭缪很不安的起身,离开之前略微停步,心底还是忐忑,回头低声问道:“真的没事吗?”
姬予清摆摆手道,“没事的。”
恭缪回了自己房中,姬予清抬眸看着连令欢,其实他也心存几分不安,只是面不改色罢了,姬予清决定先暂且搁置了南城一事,毕竟南城的事,论起来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不管也罢。
姬予清淡淡而道:“别担心了,恭缪不会有事。”
连令欢“嗯”了一声,起身道:“我也回去了,有事叫我。”
连令欢也回了,姬予清打开窗户,向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里看着一切平静,却总有一波暗涌的寒水在波动。
圆月高悬,万籁俱寂,月明星稀。
夜半幽深,又是一如既往的宵禁后,南城成了寂寥无人的“死城”。
恭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对白日的事耿耿于怀,想着想着困意冲上头脑,就渐渐睡了过去,梦里梦外大有不同,他梦里花落,梦外冰封一般的暗夜。
恭缪一直觉得有阵阵凉风,钻进他的脖子,他也不晓得是什么时辰,就是生生被冻醒了,困意中他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向上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丝合缝。
也不知是不是直觉,恭缪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寒意比冰窟还要冷上几分,已经冷的很不寻常了,恭缪忍不住翻了个身。
刚把脸转了过去,就一张灰白色,满脸盘着皱纹的人脸趴在他的床边上,直勾勾的眼珠子离他就有个几寸之距,别说寒意,恭缪从头到脚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恭缪腾的一下跳起来,挤到床尾边上,“老…老伯!你谁啊?!”
正说着恭缪扯过被子把自己围了起来,定眸看着床边上下巴担在他床上的老人家,灰白无色的脸上又青又白,就不是正常人的脸色,他穿着一身白,缓缓站了起来,眼珠子转了一圈,又定在恭缪身上。
他一动,脸上的褶皱都像是几条沟壑在鼓动,干涸既裂着口子,声音又沙又哑,就如一条木棍支楞在他嘴中,坚硬又垢腻,
“同喜同贺,丧临变好事。”
“老伯…你在说什么?”恭缪迷惑不解,这个老头儿认不认鬼不鬼的胡言乱语着什么,他手忙脚乱的摸索着被子里的吾断,还好吾断在,他挡在自己面前,
“你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老头子白衣站的直立立的,从他身上发出的寒气充斥在整个房间,然而恭缪注视着一看,老子头脸上落下了泪水,哗啦啦的眼泪泪流不止,边哭边重复着刚才的话,
“同喜同贺,丧临变好事。”
恭缪越发越疑惑,真是见了鬼了,这老头子边哭边嘟囔着什么话,恭缪心下一横,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不想除你的。”
恭缪吾断一出,吾断发出的凌厉剑气差点把他自己冲的眼花,心道吾断果然是厉害,吾断刚指向白衣的老头子,恭缪一见,已经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冷清的冷气。
“不见了…”恭缪伸出脑袋,在房间里四处扫了一眼,真的就凭空消失了,他看了一眼吾断,心里百般感谢金长老,“还好有吾断在!”
恭缪赶紧跳下床踏着鞋就跑了出去,跑到隔壁一连敲了敲一串,“令欢师兄,你快开门,是我。”
连令欢起来刚开了门,就见恭缪脸色发白的窜进了他的床上,自己也不客气的进了连令欢的被窝,裹得严实道:
“令欢师兄,我刚见鬼了,我和你睡。”
“这是见了什么鬼?”连令欢关上门走回来,看着恭缪受惊的模样儿,“能把你吓成这样?”
恭缪现在还觉得浑身发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压低声音说道:“一个老头子,一身白衣,寒气袭人,令欢师兄你不知道,他竟然盯着我睡觉,我快被他吓死了。”
连令欢叹口气,说的通透些,“他能盯着你睡觉,总比趁你睡觉吃了你好。”
“是这样没错,”恭缪想了一会,“可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不知道什么意思。”
连令欢抬眸问道,“什么话?”
恭缪回想着重复了一遍,“同喜同贺,丧临变好事,就这一句话,是不是很费解?”
连令欢点头,“的确费解,同喜同贺,哪来的喜又从何而来贺。”
“尤其他说丧临变好事,才不是更奇怪吗?”恭缪缩了缩手,拉着被子就躺下,
“我不想了,我困了,令欢师兄你也早点睡吧。”
反正就算是再遇到鬼祟,只要有令欢师兄在,他安心睡就是,恭缪安心的躺下,身上也暖和了点。
连令欢却在意这句话,丧临变好事…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鬼祟出于什么目的会和恭缪说一句话。
恪棠睡的正稳,顿时一阵撕扯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坐起来,捂着胸口痛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