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城外破庙里过了一夜,恭缪挤在楚涞和臧启中间,这样很是挡风,他睡的颇感安稳,而姬予清和连令欢都对视了一眼,彼此什么话也没说,姬予清终于忍不住起来,天色刚发白,即将日升白镜。
姬予清走出破庙,连令欢也跟了出来,“还在想阴鬼一事?”
“阑圣城偌大,毫无头绪。”姬予清说道。
“怕是阴鬼已不在阑圣城了,”连令欢也说出了姬予清最大的担忧,“这个线索等同于没有。”
“只能碰运气了,”姬予清回头看其他几人还睡的正香,想必也累了,没想叫他们,“你不休息吗?”
连令欢摇头,“我不累,一会儿还要进城吗?”
“不去怎么碰运气呢。”姬予清说道,又看了看里边的几人,“给他们买些吃的回来,楚涞现在是凡人,和我们一起他禁不住的。”
“好。”连令欢给恭缪在墙上留下了一行字,便和姬予清离开。
二人再次入城,避开了所有有士兵的地方,也不和任何人交谈,以防引起注意,但花楼这种地方,随处可见,即使在人烟稀少的几条街上,花楼也有很多,可见妓仆在阑圣城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公子,这么早就出门啊,不进来看看吗?”路边一个花楼前,一个女子招呼着门前经过的人。
直到她终于拉到了一个客人,正向花楼里拉时,台阶上绊了一脚,磕了个趔趄,脚上的谢也掉了下来,女子痛道:“哎呦,疼死我了……”
女子赶紧又穿上鞋,向里面走道:“这个女子脚上的朱砂咒,和死去的四人有些不同。”
连令欢也发现了,微道:“死去的四人朱砂咒宛似游龙,这个女子的朱砂咒好像加了触角。”
姬予清说道:“进去看看。”
姬予清和连令欢一进去,就上来几个女子迎接,台中是几个女子在舞乐,他们随便坐下,但妓仆却围着连令欢,水泄不通,姬予清轻咳了一声,示意连令欢。
连令欢推掉了其他妓仆,只留下了两个,连令欢将钱袋一放,两个妓仆两眼放光,“公子,您可真阔绰…”
姬予清的手盖在钱袋上,“拿钱可以,脱鞋。”
“脱鞋?”一个黄衣妓仆疑惑不解,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要求,但看到满满的钱袋,又心动不已,两个妓仆一起就脱了鞋,姬予清侧眸看了一眼,这两个妓仆的朱砂咒都是有触角那种,问道:
“朱砂咒有几种?”
妓仆抬眸道:“什么几种,都是一样锁人的罢了。”
“我见过几个人的朱砂咒,和你们的不太一样,是有什么讲究吗?”姬予清问道。
妓仆呵呵一笑,“什么讲究不讲究的,您是看见参选圣女的妓仆的朱砂咒了吧?”
另一个妓仆接过话,说道:“我们和人家比不了,只有参选圣女的妓仆才能有专门的画咒师给重新画咒,这只是人比人气死人,哪算的上是讲究。”
连令欢问道:“那给参选圣女的人画咒的师父在哪里?”
妓仆说道:“离这再有个几条街吧,正好他给自己家女儿比武招亲呢,敲锣打鼓的你们一去就听见了。”
姬予清在钱袋里随便拿出了点,放在桌上,起身就走,“你们的钱!”
只听见两个妓仆再后倒抽凉气,估计也没成想才给了这么一点,连令欢和姬予清出了花楼,连令欢说道:“两种朱砂咒之间是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是有一种猜测罢了,”姬予清缓缓说道,“阴鬼是极寒的邪祟,一般的符咒对它都没用,但反噬的朱砂咒却能留下痕迹,不是很奇怪吗?”
连令欢明白了姬予清的意思,点头道:“如果是问画咒师的话,可能就会有答案了。”
既然在空无目的的阑圣城中找线索,还不如在最根本的人身上去找,姬予清轻道:“果然应该来碰碰运气,还好只有一个画咒师。”
连令欢沉道:“既然只有一个画咒师,想必也是和城主息息相关的,应该没那么容易见到。”
“画咒师女儿不是比武招亲吗?”姬予清看着连令欢,“你上不就行了。”
连令欢一怔,额头几道黑线:“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这回在乎你的色相了,”姬予清揉了揉眉心,“早知道恪棠在就好了,头一回这么想见到她的男身。”
走了几条街,终于听见了打鼓的沸腾声,很是热闹,顺着声音找了过去,眼看着就是乌泱泱的人,一点也不比半莲布施时人少,在中央是一个擂台,兵器陈列了一排,擂台上是一个长相颇为俊朗的男子,眼看着这个男子打下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人能攻擂。
姬予清说道:“这个男子武功不弱,长的也不错,这家小姐还不如就选了他,”
这句话被前边的几个人听见了,一个人回头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头回来吧?”
连令欢点头,“是。”
那人笑笑,“难怪你们不知道,台上那个人霸着擂台有两日了,就是没人能把他打下来,说来也是厉害,但这家大小姐也不知怎么的,非是不开口,还要继续摆擂,可能是看不上那个男子,就拖着呢…这不,这里一般人都是看热闹的。”
“难怪,这家小姐对他若有不满,大可说一句,这么耗下去,岂不是浪费时间?”姬予清说道。
连令欢轻笑,解释道:“比武招亲的规矩如此,赢的人便是夫婿人选,若擅自从中剔除,就破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