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孤立无援的站在大厅中间,她看着宋泽信,眼睛通红,然后眼泪就落了来,她道,“是不是我死了也没有关系?”
宋泽信一时无言,荣安撞见宋老太太怨毒的眼睛,笑道,“我到底欠了你们宋家什么呢?我这条命,你们究竟还要害多少回呢?父亲,我长这么大,你从来没有管过我的生死,你给了我的命,我早就还给你母亲了。你现在又要去送命,你真的不怕将来会有报应嘛?既然你要我去,那也好。就劳烦你写一封断绝关系的文书来。”
她伸出手,看着已经被她的一番话惊呆的宋泽信,又道,“至此以往,我今日出去了,以后是死是活,是落魄是高贵,就与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也记着,以后我宋荣安做什么,也是你们应得的!”
聂世芬和荣乐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剧烈的挣扎起来,聂世芬低声叫她的名字,让她不要冲动。荣乐已经在一旁呜呜的哭起来,但是被婢女拉着,她根本动不了。荣玉被几个家丁压在地上,眼睛也变得通红。
荣安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她一直都是可欺负的样子,原来只是不计较。宋泽信心中骇然,有了一丝动摇。
地下的宋老太太听到荣安说她的命已经还了,有了慌张之意。她这次不管如何,荣安绝对不能留在府里了。
她用头撞着床头,发出沉闷的声音。
“让我死了算了,算了呀,一个贱人的生的庶女,居然都能污蔑我,看看我这个儿子,他要害死他的亲娘。”
宋泽信闭上眼睛,走到书桌前,洋洋洒洒的写了几个字。荣安接过来一看,就是她要的断绝书。
她递给诗文,明媚的笑了笑,一如除夕夜那晚的笑容,让人的心里发毛。
她道,“至此,那宋荣安的与你的父女情缘就是完了。宋大人,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子。你既然种下了这个恶果,以后可别悔!”
宋泽信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除夕夜那晚的惧意涌上他的心头,他的手指尖都是颤抖的,荣安见他这个模样轻快的笑出声。
“宋大人也不必怕,以后我们会再见的。宋家,我们,后会有期!”
他的样子荣安觉得恶心,转头不再看她。聂世芬哭的难以自持,她心里有一丝的暖意,她走到她跟前,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母亲,以后就不在府上给您添麻烦了!”
聂世芬摇了摇头,呜呜的哭着想要伸手拉住她。
荣安吐出堵在心口的气,再也不忍心看他们,带着诗文和阿颜走了。
临走前她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交代了一些事,顺便带走了一些东西。
出来的时候,门外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边上还有齐嬷嬷。
“姑娘请吧!”
荣安笑了笑,“嬷嬷,我这是有去无回的,你不怕吗?”
刘嬷嬷阴狠的笑了笑,“是姑娘有去无回,又不是奴婢,奴婢为什么不怕!”
荣安一听,恍然道,“嬷嬷说的倒也是啊!那就走吧!”
家里这么一闹,外面的已经没有人了,一路黑漆漆的,只有天上的一轮明月遥遥相送,荣安伸出头,道,“今晚的月色真是好看,这条路倒也没那么黑了。只是可惜,以后这条路,怕是很少有机会可以走了,诗文也是白忙活一场,来了两年又要回笑了,陪着姑娘,那里都是回去的路!”
外面的刘嬷嬷听着她们的话觉得今日的荣安与她见到的不大一样,皱着眉头打量荣安的神色。
荣安瞟了眼她怪异的眼神,道,“嬷嬷是不是觉得我今日怪怪的。”
刘嬷嬷没说话,但荣安确实是怪怪的。眼瞧着太师府就要到了,她又不想与她多说,只是让车夫快一点,别耽误了老太太的吩咐。
“姑娘,是死是活,老太太说我都要亲眼看着,老奴就陪着姑娘进去吧!”
太师府的门已经关上了,外面没有人,只有两盏将熄不熄的灯笼在快步走上去叩门,在寂静的夜晚,金属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的可怕。
荣安面色不变,直直的望着门扉,道,“这万一要是开不了门怎么办啊?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齐嬷嬷冷笑一声,“姑娘就别做这样的美梦了!”她指了指一旁的车夫和送他们一道来的两个家丁,道,“他们可不负责送姑娘回去,只负责送姑娘归西!”
荣安闻言,轻快的笑了笑,“嬷嬷啊,你说你家的主子什么时候能聪明一点啊!”
齐嬷嬷闻言,敛下神色,正要吩咐他们动手,太师府的门却打开了。
管家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门口的诗文,觉得有些眼熟,在看到一旁的荣安时,脑子里的混沌马上烟消云散。
“这不是小宋府的五姑娘吗?这晚上您怎么过来了?快,快请进!”
荣安朝齐嬷嬷笑了笑,“哎呀,齐嬷嬷,门开了呢!”
齐嬷嬷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几人正要走,阿颜挡在他们跟前,道,“走什么走,不是要进去看着我家姑娘死吗?走啊,一道进去!”
管家也是个精的,看到这样的情形便知道出了事,朝里面招了招手,里面出来几个侍卫,把齐嬷嬷他们一道押了进去。
荣安瞧着她缩涩的样子,冷笑一声,“啧,都闻太师府日日血流成河,今日怕是真的要如此了!”
她的声音冷而空,齐嬷嬷的心沉到了谷底,侧头望着荣安的脸,才发现她的眼睛是如此的冷漠。
阿颜早就忍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