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掷垂下眼眸,冷漠中带着不屑,道,“她是何人就不劳夫人来操这个心了,若是被主上知道夫人如此过问他的事,他会更不高兴的。”
夏眠阴瞳孔微缩,脸上还有几分恨意,她不甘不愿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问就是了!”
许掷冷哼一声,偏开身子,离她远了几分。
他伴随着林欲白已经十七年了,自然也早就知道夏眠阴是个什么样的蛇蝎心肠。时至今日,林欲白还任由她在太师府,不过是念在在四个孩子的份上。即使他对她生的几个孩子没有头猪太多的感情,可他从小经历的苦楚,也不愿再让他们去承受一遍。所以,一直维持着这样名不副实的夫妻关系。
而她这个夫人,却一点都不知道知足。夏帝退位,去做质子的公主已然没有了当初的价值。夏氏为了固权,为了要挟林欲白,不断上书要求皇帝攻打南启。可若是真的打了起来,作为质子的罗素云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作为夫人的夏眠阴丝毫不为林欲白考虑,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回夏氏苦恼,让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想着法子的压制他,逼迫他。
当初的林欲白势单力薄,不得不低头,可是林欲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林欲白了。他的心是冷的,除了如今杀出来的宋荣安,就只有他的母亲能够牵制他。
当初罗素云还在北元的时候,他为了罗素云,可以不顾一切,哪怕他那时候势单力薄,也在他父亲众多的妻妾中给她留下了一个安稳之地。后来她去了南启,即使无法相见,林欲白再忙,每月四封家书从未间断过。他如此护着他的母亲,怎么容忍的了他们一次一次的以他母亲的命相逼。
当初她去南启是为了林欲白,林欲白也是为了留住母亲的命不得不妥协。时至今日,林欲白大权在握,夏氏却还步步紧逼。夏眠阴还想如同当初一样去掌控他的生活,触碰他的底线,不难想象,若是有朝一日林欲白真的被逼急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夏眠阴早知道许掷对她的厌恶,她心有不满,但在太师府,她早就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花瓶,但也只能含着恨意站在一旁。她听到里面的声音,越想越恨,她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林欲白的心,凭什么让别人得到?
窥见她眼中的恨意,许掷又道,“夫人,夏氏在做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你们既然要如此苦苦相逼,那到时候,也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许将军,你什么意思?”
“属下什么意思不要紧,要紧的是,当心您没有让他痛失母亲,自己就先丧了父。若是那个时候,夫人就可以尽情的哭闹了!”说罢,他看都不愿意看她,挥了挥手让一旁的侍卫将她拉走了。
两个妾室也被许掷找人带了下去,他自己守在门口,怕林欲白又想不开去找荣安,到时候,他还可以拦一拦。
许久后,里面再也没有了声音,他正要进去,林欲白惨白着脸出来,不过一夜之间,他就像是死了一次一样,脸上的胡渣青黑一片,看也没看他,木然的往太师府外走去。
许掷本以为他要去朝会,可是他往相反的地方走了,那是宋府的方向。
他又以为他要去宋府,可他只是在宋府门口站着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往前走。今日突然下起了大雪,他走了一路,已经满头的雪花,远远看去像是白了头。
许掷跟在他的后面,几次上去拦他,他都像个傀儡一样多开,继续走。后来他也不拦了,任由他往前进,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歌舞从未听过的风图腾。他仰起头闭上眼睛站了一会,被里面的老鸨拉了进去。
然后三天都没有再出来。
每每许掷进去,他都喝得烂醉如泥,什么都不清醒。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就要废了。
“所以你让我去找他出来?”
荣安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手里的糕饼也没那么香了,干脆往边上一放,让人端了出去。
“然后呢?继续让他缠着我?许将军,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你以为我会让自己再招惹这个麻烦吗?”
许掷压根就不想过来找她,可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逼不得已才过来的,“宋姑娘,当日你在陈家诗会曾给我家主上下过注,你是生意人,总不会让自己输了吧!”
荣安闻言,皱了皱眉。许掷说的不错,她的确是押了二十两进去,可这二十两比她的自由相比,压根就微不足道。他想用着二十两就让她心软,实在是太可笑了。
“许将军,我想你搞错了。我曾经的确认为他是我心中最好的帝王人选。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他不过就是个懦夫,为了他我已经赔了二十两,作为生意人的我只会止损,不会继续赔下去,所以我已经重新押注了!”
她笑了笑,在许掷突变的神色里又道,“南边封地翊王的世子明日要到京城来叩拜新帝了,他虽然年纪尚轻,心里却也不仅仅是想要当一个王爷的。恰好他与我年纪相当,你认为若是真的要选一个夫君,他和林欲白之间,我会选谁呢?”
荣安浅浅一笑,眸光里的精光再无躲藏,俨然就是一个为了权力不折手段的女人。
许掷像是才看清楚她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是我太看轻五姑娘了。”
他愤愤的离开,荣安转头哼了一声。眼中尽是冷厉。
“林欲白正好在风图腾,也好啊,与其这样的麻烦,倒不如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