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病房轻薄的窗帘,洒下一片寂寥,裴菲菲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疼痛、挣扎、羸弱、血腥。
热闹、嘈杂、空虚、冷清。
很多复杂的情绪围绕着她,唯独初为人母的喜悦少了几分。
她本以为一直以来的压抑,会在生产后,自然而然的烟消云散。可那个看着像块烤红薯般的新生命,她居然喜欢不起来,其他人却是那么喜欢他。大家都围着他,哭着,笑着,小心翼翼的。
即便已经如此虚弱,可她还是没有困意,她就那样眼神幽幽地望向月亮,还它一片寂寥。
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对望,裴菲菲不知道熬过了多少。
同样今夜无眠的还有摔门而去的欧阳晓晓,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不明白,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吗?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后,她收起了任性、放下了热爱、熬过了时间,可换来的居然是秦方圆歇斯底里地喊“你们别对我那么好!”
爱情里真的无处寻规无处讲理。
不是付出必有回报,不是将心就能比心,不是热情都有反馈,不是妥协就能太平。
成年人的世界里,不像学生时代只有语数外物化生。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成年人看待对错越来越模糊。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扰,就随它去吧,不要寻什么标准答案了。欧阳晓晓报复也好、发泄也罢,她把为了秦方圆放弃的音乐直播兼职又拾了起来,那个无眠的夜,欧阳晓晓肯定的回复了签约邮件。
四月初乍暖还寒,那间没有开窗的屋子里,婴儿的啼哭嘹亮,且在凌晨三点。
月嫂轻声敲门,提示裴菲菲起来喂奶,她好不容易进入的很轻很浅的睡眠,又被打扰了。孩子的哭声停止了,隔壁卧室郭玎珰的呼噜声又有节奏的响起来。
月嫂抱走婴儿,想让裴菲菲抓紧休息,可她进入睡眠真的好难。她又把厚厚的雪尼尔窗帘拉开一道缝,月亮却已经不在了。
“月亮都睡了,我怎么还不睡,我是怎么了?”裴菲菲自言自语道。脸颊一道冰凉,她用手去摸,居然是一滴泪,从眼角到唇边,滑落时失去了温热。不自觉地流眼泪,以前几乎没有,可生产后,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清晨,郭玎珰伸着懒腰逗孩子。
“你昨晚是不是又哭了啊?怎么了宝贝?怎么总哭啊?”
月嫂忙解释:“没满月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哪有不哭的啊!”
郭玎珰说:“真是休息不好!”
他走进裴菲菲房间询问她休息的好吗?裴菲菲说:“还行。”
郭玎珰没太看出她格外憔悴,他以为所有女人生完孩子都这样,等能化妆的时候,化上妆一切就好了。
郭玎珰说:“看来你妈这个月嫂没白请,至少你休息的还行。”
是的,月嫂是裴菲菲妈妈坚持请的,当然她也为自己的坚持付费了。郭玎珰父母拗不过,索性就由着裴菲菲一家了,毕竟坐月子的人是裴菲菲而不是郭玎珰。